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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突然的动作似乎牵动她背上的伤,即使在昏迷中,她也无意识地蹙紧眉头,发出一声细微的痛哼。

    “辰沙!”

    他沉声喝道。

    辰沙立刻现身:“主子!”

    “立刻去请陈太医。”

    秦九尘脚步未停,朝着沧浪阁而去。

    混沌的黑暗,包裹着意识沉浮。

    不知过了多久,一些模糊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云念的耳中。

    “这位姑娘身上的鞭伤和烫伤都未得到及时妥善处理,已有溃烂发炎之兆,邪热内侵,这才引起的高热不退。”

    “若再不加以精心医治,好生调养,恐真会伤及根本,甚至有性命之忧啊……”

    一个苍老而严肃的声音,像是大夫。

    接着,是秦森尧惊讶的质问,“绮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念的伤怎么会拖成这样?”

    绮罗压抑不住的哭诉,“世子,小姐那天从长公主府回去,就被相爷叫去祠堂罚跪。整整三天三夜,不给饭吃,只给两口水吊着命。”

    “别说请大夫,连好好躺下歇息都不让。奴婢实在没办法,只能偷偷拿自己攒的体己钱,去街上买了最便宜的金疮药膏,趁着夜深人静给小姐抹上一点,可那药……”

    绮罗哽咽,“那药根本不管用啊。小姐背上的伤一直不好,夜里还发起高热……”

    “竟有此事?”

    秦森尧的声音提高了些,“那日父亲分明已经经惩戒云薇和云夫人,证实是她们心怀不轨,云成明为何还要如此重罚云念?”

    绮罗的哭声顿了一下,似乎偷偷看一眼某个方向,声音低了下去,“正是因为宁襄王爷鞭打了二小姐和夫人……”

    她小心翼翼继续,“相爷觉得,是小姐惹来的祸事,让相府在长公主宴上丢尽脸面,还将家丑外扬到王爷面前。所以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到小姐头上,说是小姐不懂事,连累了相府……”

    她似乎鼓足勇气,带着哭音道:“你们不知道,小姐这些年在相府过的是什么日子!自从真正的二小姐被找回来,小姐她……”

    “绮罗!”

    一声虚弱的呵斥,打断了绮罗即将脱口而出的更多内情。

    云念挣扎着,强行撑开沉重的眼皮。

    入眼的是陌生的床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苦的药味。

    她顾不得浑身的剧痛和酸软,强撑着用双臂支撑起上半身。

    咬紧牙关,硬是坐了起来。

    她的醒来,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而房间一侧,靠窗的紫檀木圈椅上,秦九尘正安静地坐着。

    他一手随意地搭在圈椅扶手上,指尖无意识地点着,目光平静地落在云念身上。

    云念只看了他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

    她挣扎着,掀开身上盖着的锦被,双脚落地,试图站起来。

    然而身体虚软得如同踩在云端,她刚一站直,便是一阵剧烈的摇晃,险些再次栽倒。

    “小姐!”

    绮罗惊呼一声,连忙扑过去扶住她。

    云念靠在绮罗身上,急促地喘息几下,勉强稳住身形。

    她推开绮罗想要搀扶她坐回床上的手,“绮罗,休要胡言。云家的家事,岂容你一个丫鬟在此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