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秦森尧脸色惨白如纸,却深知自己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今日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若再让父亲深究下去……

    他不敢想象后果。

    他低下头,声音艰涩:“是……父亲。”

    处置完秦森尧,秦九尘的目光又转向秦佳雪。

    “口舌招摇,言行无状,”

    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禁足一月,静思己过。”

    秦佳雪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只能哽咽着应道:“是,父亲。”

    最后,秦九尘深邃难测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看似惊魂未定的云念。

    但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随即,他不再停留,玄色身影漠然转身,缓步离去。

    秦九尘刚一消失在院门口,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悄悄舒了口气,各自悄无声息地迅速散去。

    云念快步回到禅房。

    绮罗便迎了上来。

    她拉着云念上下打量,焦灼问:“姑娘,您可算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云念没有立刻回答。

    她走到桌边,有些脱力般地坐下。

    提起桌上的粗陶茶壶,径直倒了一大杯茶水,仰头便灌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她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算顺利……”

    她语气微顿,眉心蹙起,脑海中浮现出秦九尘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凤眸,后背微凉。

    “只是……我到底还是轻敌了。”

    秦九尘,比她想象中还要难缠,不愧是大晋朝站在权势顶端的异姓王。

    当今圣上的亲舅舅,却能被破格封王,手握重权,岂会是易与之辈?

    “他方才看我的眼神,虽只是一瞥,但我分明看到其中的审视与怀疑。”

    云念冷静地分析。

    她今日兵行险着,写了两张纸条。

    一张模仿秦森尧的笔迹,故意放在床头显眼处,让暗中摸进来的无赖看到,指引他前往秦佳雪的房间,并严令其阅后即焚。

    同时,她又让绮罗设法将另一张透露“秦佳雪与人私会”消息的字条,塞给与秦佳雪素有嫌隙的昌悦郡主,引她去捉奸。

    这还不够,为了将水彻底搅浑,并将秦九尘这尊大佛引出来镇场。

    她更是故意踩入泥潭,留下清晰的脚印,一路引着心急如焚想抓她把柄的秦森尧,跑去秦九尘的住所“捉奸”。

    从而让秦九尘亲眼目睹秦森尧的愚蠢和迫不及待想要构陷她的卑劣心思。

    这一石三鸟之计,本可谓精妙。

    “可我低估了他。”

    云念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从他最后对秦森尧和秦佳雪的处罚来看,他定然已经猜到,那无赖男人与他们二人脱不了干系。他心中恐怕早已明了。”

    这四十军杖,既是惩戒秦森尧今晚的莽撞愚蠢,恐怕也包含对他暗中指使无赖、构陷他人的惩罚。

    那么,秦九尘对她,这个看似无辜被卷入风暴中心的“受害者”,又掌握多少?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他对我确有怀疑。”云念眸光闪动,继续剖析,“可他今日并未处罚我,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未曾对我说。”

    这绝不仅仅是因为没有证据。

    像秦九尘这样的人,若真认定一人有罪,何须确凿证据?

    想来,她今晚在他房间里的那出戏,多少还是产生效果。

    回忆起被丢入浴桶的瞬间,云念脸颊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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