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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做什么的,我当然知道。”

    成之山打断他,“但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城主的意思。

    “刑岳太过冲动,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城主会亲自引他前往极乐的。

    “这也算是对他,也是对澜涛城,最好的处置。”

    赵千钧看着眼前的成之山,这位曾经他也曾敬重过的上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既然是城主的意思……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充满了失望目光看了成之山一眼,猛地一抱拳,转身大步离去。

    ……

    黑水牢最底层。

    这里是玄水卫关押那些十恶不赦之人的地方。

    阴冷,潮湿,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墙壁上布满了暗沉色的苔藓和不知名的污渍,偶尔能看到深嵌石缝中的陈旧血痂。

    只有墙壁上零星镶嵌的火把,勉强照亮这条通往地下的甬道。

    刑岳以前亲手将不少人送进这里。

    有修炼邪功,残害了数十名童男童女的人牙子。有背叛人族,与妖魔勾结的内奸。也有依仗家族作奸犯科的普通凡人。

    但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戴着镣铐,行走在这条路上。

    铁门哐当一声打开,他被粗暴地推入一间独立的牢房,灵力被封锁,特制的镣铐束缚着手脚。

    成之山对他还算不错,有一间独立的单人牢房。

    刑岳背靠着墙壁滑坐下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呵……”一声沙哑的自嘲从喉间溢出。

    他想起在枉死城那片白骨之地,虽然身为囚徒,生死操于人手,但至少……

    那里还存在规则。

    而这里,这座他曾经誓死捍卫的澜涛城,这座他视为家园和责任所在的玄水卫总部,却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不,或许一开始就没变,只是他没看清。

    “刚离了枉死城的囚笼,转眼又进了澜涛城的黑牢……”他低声呢喃,“还真是……一刻不得闲。”

    以往的黑水牢,即便是最底层,也总是充斥着各种声音。

    痛苦的呻吟,绝望的咒骂,癫狂的呓语,或是狱卒巡逻时的脚步与呵斥声。

    但此刻,周围却异乎寻常的安静。

    刑岳抬起眼皮,透过铁栏的缝隙向外望去。

    甬道两旁的牢房里,隐约可见一些蜷缩的身影。

    他们似乎都睡着了?

    若不是借火光,能看到他们胸膛微不可察的起伏,刑岳甚至以为这些都是一具具尸体。

    现在还不是夜晚,即便牢中不分昼夜,生物的本能也很难让所有囚犯同时陷入沉睡。

    刑岳有一丝疑惑,但这疑惑很快又被一股莫名的困意淹没。

    刑岳眼皮开始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