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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舟若有所思:“七阶共生?”
他想起了曾在陨落梦境中,宫装女子提起过的七阶境界。
以契为引,引邪祟之气入体,直至最终彻底与死气共生。
一契一重关,五契之下,人与诡的界限逐渐模糊,要扛过人祟交融的五契枷锁,也要不至于被死气彻底奴役。
“不错,共生期,但也不算真正的共生一契,我没能完全掌控他。”
蟾圣苦笑,“我以为我赢了,我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我统一了南域。”
“但这五百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被死气折磨,它在同化我,在奴役我。”
“它想让我变成那个死去的和尚,变成大愿地藏的蛊虫。”
“我必须不断地吞噬血肉,制造杀戮,用生机去填补死气的亏空,才能维持那一线清明。”
“也在一次不受控中,伤害了素雪……”
蟾圣又告知他,当年不仅南域,北域妖王也被众生相袭击过。
陈舟表示了然。
不止南北两域,通过秘境的溃口,陈舟在其他州也见过众生相的踪迹,比如枯石县的笑面。
他在各路大妖大魔体内种下死气种子,等待它们生根发芽,最后收割成熟的果实。
也不知大愿地藏最后知晓他养的蛊都被自己摘桃子了,会是个什么表情。
陈舟静静地听着老蛤蟆的叙述,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他理解这种挣扎,这种在力量与毁灭之间的走钢丝。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需要共情,更不意味着他会认可。
此方天地,规则便是如此赤裸。
要么吞噬别人活下去,要么沦为他人踏脚石。
苦衷?每个苟活至今的存在,谁没有一两件?
他并未对蟾圣的遭遇流露出半分怜悯。
理解世界的残酷,与认可其中的暴行,是两回事。
你的挣扎,你的不得已,并不是你圈养,屠戮人族的理由。
本尊既为人道之神,掌此方人族气运,心自然是偏的。
你的苦衷,与本尊何干?
你的罪业,仍需清偿。
蟾圣自然也是知晓的。
“感谢阁下帮我除去死气所化的蛊虫。”
蟾圣看着陈舟,眼中流露出一丝属于王者的从容。
“刚才那一战,阁下招招狠辣,看似在毁我肉身,实则是在帮我宣泄体内积压过多的死气。”
“这份情,老蛤蟆我承了。”
“行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陈舟抱着双臂,冷冷道。
“我只是单纯想拆了你装成缩头乌龟的王八壳。”
蟾圣闻言,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后神色一肃。
“但也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
“那东西快要苏醒了。”
“一旦它完全醒来,我这副身躯就会彻底沦为行尸走肉,我是南域的王,我可以死,但我不能跪着当大愿的蛊。”
说到这里,蟾圣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带着一丝追忆。
“天医……素雪,她还在外面吧?”
蟾圣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陈舟挑了挑眉:“她啊,好得很,刚才还带着人来砸你的场子呢。”
“那就好,那就好。”
蟾圣轻声一叹,“她是只兔儿兰,很胆小,也很心软。”
“南域这种地方,不适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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