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

    一股黑灰色的死气从燃烧的纸人中窜出,一分为二,一股缠上王二,另一股朝红玲袭来。

    邪祟专属的死气,天生就有同化感染万物生灵的诡异的力量,王二只沾染上一丝,手脚竟开始不受控制地泛起纸质的苍白。

    王二挣扎呼救。

    红玲脸色一变,又甩出一道火符试图阻截。

    就在火符与死气纠缠的刹那,陈舟意念微动,凌空一握,那两股死气如同被无形之手掐住,瞬间崩碎,消散于无形,燃烧的纸人也同时化为灰烬。

    陈舟目光却并未停留在燃烧殆尽的纸灰上,而是投向了漆黑如墨的江面。

    在他的感知中,船上的鬼气随着纸人的焚毁已经消散,但死气却只是微微一滞,随即如同滑腻的水蛭沉入了江底。

    纸人显然不是邪祟本体,江下面还有东西。

    陈舟心念一动,诡域在江面铺开,直坠而下,他循着那死气最后消散的轨迹,直潜江底。

    诡域内,一切感知就如同在眼前一般。

    陈舟看到,江底的淤泥之上,竟密密麻麻地站立着无数纸人!

    它们与船上那个纸人一般无二,看似粗制滥造,静静地矗立着,如同沉睡的军队,无声无息。

    而在这些纸人阵列的更深处,诡域之外,在淤泥与黑暗的掩映下,隐约可见一座建筑的轮廓。

    飞檐斗拱,门庭森然,是一座沉没水底的古老祠堂。

    陈舟能感觉到那祠堂与自己的祭坛有着如出一辙的气息,但更加冰冷无序,毫无情感。

    就在陈舟审视之际,那密密麻麻的纸人仿佛有所察觉,头颅齐刷刷地转动,无数张惨白的面孔,带着那千篇一律的诡异笑容,在同一瞬间看向陈舟。

    饶是陈舟心理强大,也不禁头皮一麻。

    被无数空洞的目光锁定,陈舟微微皱眉,他不喜欢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就像被捕食者盯上的猎物。

    陈舟意念一动,诡域范围内,纸人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碾压,瞬间扭曲破碎,化作无数纸屑混入淤泥之中。

    清理掉这些“眼睛”,陈舟并未深入,收敛诡域。

    疫鼠依旧懒洋洋地趴在他肩头,掀了掀眼皮,打了个哈欠:“下面有啥好东西?值得你大半夜下去摸鱼?”

    陈舟摇头:“不清楚,底下全是纸人,还有座沉在水里的祠堂。

    “死气很重,但感觉……有点怪,你见过鬼气能和死气混在一起的吗?”

    “你问我?”疫鼠鄙夷地看着他,“你是邪祟我是邪祟?”

    “彳亍口巴……先回去,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暂时不动它。”

    “好耶!蛇排蛇排,鼠鼠要吃椒盐脆蛇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