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的事。她并未立刻过去,只是端着茶盏,静静地听着心腹嬷嬷的回禀。

    当听到赵明妍因为丫鬟议论沈莞是“狐狸精”而勃然大怒,甚至直接将人发卖时,林氏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唇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真切而欣慰的笑容。

    “是个明白人,也是个有魄力的。”她轻声对身边的嬷嬷说道,“阿愿那孩子不容易,在宫里看着风光,实则步步艰难。如今家里能有这样一个维护她、心里明白的嫂嫂,是她的福气,也是我们沈家的福气。”

    她原本还担心新妇年轻,压不住场面,或者心思不够通透,如今看来,倒是她多虑了。

    赵明妍此举,不仅迅速树立了在院子里的威信,更表明了她对沈莞、对沈家维护的态度。

    家和万事兴。内有如此明理果断的长媳,外有……林氏心中轻轻一叹,未来的路或许依旧不平,但至少家中安宁,能让人稍感宽慰。

    她放下茶盏,吩咐道:“去库房里挑几匹颜色鲜亮、料子好的锦缎,还有那套红珊瑚的头面,给大少奶奶送过去,就说是给她添妆,让她安心歇着,家里的事不急,慢慢熟悉。”

    这是她对儿媳此举的肯定与赞赏。

    皇宫,乾清宫西暖阁。

    窗外暮色渐合,最后一点天光透过精致的窗棂,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殿内已提前点起了烛火,跳跃的光芒将萧彻玄色的身影拉得悠长,映在身后的屏风上,更显孤寂深沉。

    他正立于紫檀木大画案前,手持一支狼毫小楷,垂眸在铺开的宣纸上细细描画。赵德胜垂手侍立在一旁,刚刚将暗卫汇报的、关于沈姑娘回府参加婚宴的详情,包括她如何开心,如何与新嫂相处融洽等琐碎细节,一一低声禀报完毕。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细微沙沙声。

    萧彻听得专注,笔下却未停。他描绘的是一枝寒梅,墨色浓淡相宜,枝干嶙峋孤傲,已初具风骨。

    当听到赵德胜说到沈莞因兄长婚事“眉眼弯弯”、“笑容格外明媚”时,他执笔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一滴浓墨险些滴落,被他手腕轻转,顺势化为了梅枝上一处不起眼的疤痕。

    他依旧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仿佛那些关于她如何开心的描述,只是掠过耳畔的寻常风声,未曾在他心湖留下半分涟漪。

    赵德胜禀报完毕,见陛下久无回应,只默默作画,便也识趣地不再多言,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些,融入烛火照不到的阴影里。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小太监压低嗓音的禀报:“陛下,镇北侯世子周宴求见。”

    萧彻终于停下了笔。他将那支小楷轻轻搁在青玉笔山上,目光在自己描绘的寒梅上停留了一瞬,那梅花尚未点染颜色,只有墨线勾勒,清冷孤寂,与他此刻眸中深藏的、无人得见的暗涌截然不同。

    “宣。”他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周宴大步走了进来。他已恢复原职,穿着武官的常服,身姿依旧挺拔,眉宇间的洒脱不羁似乎被一段时日的婚姻生活磨平了些许棱角,添了几分沉稳。

    他恭敬地行礼:“臣周宴,参见陛下。”

    萧彻抬手示意他起身,目光扫过赵德胜以及殿内侍立的几名宫人。

    无需多言,赵德胜立刻领会,躬身带着所有宫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将暖阁的门轻轻掩上。偌大的殿内,只剩下皇帝与周宴二人。

    烛火噼啪,映照着两人沉默的身影。

    无人知道皇帝对周宴说了什么。只知道暖阁的门关闭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方才重新开启。

    周宴从里面走了出来,面色如常,甚至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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