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幼时在叔父家无忧无虑的时光。

    第三日午后,沈莞禀了叔母,说要上街逛逛,买些小玩意儿。林氏本要派家丁跟着,沈莞婉拒了,只带了云珠和一个沈府的小丫鬟,乘了辆青帷小车出了门。

    同一时刻,乾清宫。

    萧彻听完赵德胜关于沈莞归家行程的禀报,沉默片刻,道:“她身边如今只有云珠一个得用的,沈府下人也不熟悉宫中险恶。挑个机灵可靠的,扮作落难孤女,在她常去的街市‘偶遇’,设法跟在她身边。”

    赵德胜心领神会:“陛下是担心有人再对郡主不利?”

    “防患于未然。”萧彻目光落在案头一份关于丞相府近日动向的密报上,眼神微冷,“李家的手,伸得有些长了。”

    “老奴明白。影柒最擅易容应变,身手也好,不如让她去?”

    “可。”萧彻颔首,“嘱咐她,不到万不得已,莫要暴露身份,只需暗中护着,留意可疑之人。”

    “是。”

    京城西市,即便年关将近,依旧热闹非凡。各色摊贩吆喝着,卖年画的、剪窗花的、吹糖人的、售干果蜜饯的……琳琅满目,空气里飘着食物香气和爆竹淡淡的硝烟味。

    沈莞披着赵明妍新做的雪青斗篷,戴着兜帽,与云珠慢慢走着。

    她许久未这般自在地逛过街市,看什么都觉新鲜有趣,给太后挑了支精巧的玉簪,给叔母选了块上好的松江棉布,又给未出世的小侄儿或侄女买了对小巧的金铃铛。

    正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巷口,忽听得一阵压抑的哭泣和斥骂声传来。

    “小贱蹄子!偷了主家的东西还想跑?看我不打死你!”一个粗哑的男声吼道,随即是皮鞭抽在肉体上的闷响和一声女子的痛呼。

    沈莞脚步一顿,蹙眉望去。只见巷子深处,一个穿着破旧棉袄、头发散乱的少女正被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扯着头发拖行,少女脸上有鲜明的巴掌印,嘴角渗着血,露出的手腕上也有鞭痕,衣衫都被抽破了几处,看着十分凄惨。

    旁边还有个穿着体面些、似是管事模样的中年妇人,正冷眼旁观。

    那少女挣扎着哭求:“我没有偷……是姨娘冤枉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还敢嘴硬!”汉子又是一鞭子抽下去。

    沈莞看得心头一紧。她虽知京城这等事不少,但亲眼见到,还是不忍。尤其是那少女看起来年纪不大,眼神惶恐惧怕,不似作伪。

    “云珠。”她低声唤道。

    云珠会意,上前几步,扬声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怎可如此殴打他人?”

    那汉子和妇人都转过头来,见沈莞虽衣着不俗,但年纪尚轻,身边也只跟着两个丫鬟,便不甚在意。

    那妇人哼了一声:“这位小姐,这是我们府上的家事,这丫头偷了主母的簪子,自然该受罚。劝您莫要多管闲事。”

    沈莞走上前,目光扫过那瑟瑟发抖的少女,最后落在那妇人脸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仪:“纵是家奴犯错,也自有官府律法。当街如此虐打,岂是良善人家所为?她偷了何物,价值几何?可有人证物证?若无确凿证据,便是诬陷,我可代她报官。”

    她如今是御封的荣宸郡主,气度自与寻常闺秀不同。

    那妇人见她谈吐不凡,提到报官,神色便有些犹豫。那汉子也停了手。

    沈莞不再理会他们,走到那少女面前,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一盒随身携带的、太后所赐的御制金疮药膏,递给她,温声道:“这药膏治外伤很好,你拿着。”

    少女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怯生生地看着沈莞,犹豫了一下,才颤抖着手接过药膏,低声道:“谢……谢谢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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