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的模样,心中复杂难言。荣安长公主野心勃勃,她早有耳闻。可柔嘉…这个夹在父母与君王之间的少女,该是何等煎熬,才做出这等大义灭亲之举?
“郡主,”沈莞接过那支沉甸甸的银簪,郑重道,“东西我可以替你转交,你的意愿我也会如实禀告陛下。但陛下如何决断,非我能左右。你…可想清楚了?一旦交出此物,便再无回头路。”
柔嘉惨然一笑:“从我发现那些地图标记时,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阿愿姐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她退后一步,敛衽深深一礼,然后迅速擦干眼泪,整理仪容:“我不能久留,以免引人怀疑。阿愿姐姐,保重。”
说罢,她转身走向殿门,脚步有些踉跄,背脊却挺得笔直。
沈莞握紧银簪,看着柔嘉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雨帘中,久久未动。
“郡主?”云珠端着茶盘进来,见沈莞神色凝重地站着,诧异道,“柔嘉郡主呢?”
“走了。”沈莞回过神,将银簪小心收入袖中,“云珠,备轿,我要去见赵公公。”
“现在?可是外面雨大…”
“现在。”沈莞语气坚决,“立刻。”
乾清宫外,赵德胜刚从内殿出来,便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赵公公,荣宸郡主求见,说有要事禀报陛下。”
赵德胜一愣。荣宸郡主主动来乾清宫?这可是头一遭。他不敢怠慢,忙进去禀报。
萧彻正在批阅南疆军报,闻言笔尖一顿:“让她进来。”
片刻后,沈莞跟着赵德胜入内。她今日穿着藕荷色宫装,发髻微湿,显然来得匆忙。见到萧彻,她依礼下拜:“臣女参见陛下。”
“免礼。”萧彻放下朱笔,目光落在她微湿的肩头,“雨大,怎么这时候过来?可是太后那里有事?”
沈莞起身,却未坐,而是看了一眼赵德胜。
萧彻会意,对赵德胜道:“你们都退下,殿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遵旨。”
殿门合上,偌大的西暖阁只剩二人。沈莞深吸一口气,忽然屈膝又要跪。
“阿愿!”萧彻起身,几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到底何事?不必行此大礼。”
他的手掌温热有力,隔着衣袖传来温度。沈莞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心头稍定,低声道:“陛下,柔嘉郡主方才在慈宁宫,私下给了臣女一样东西,托臣女务必转交陛下。”
她从袖中取出银簪,双手奉上:“郡主说…这里面有关于燕王府的重要情报。她还求臣女转告陛下…若将来事发,恳请陛下…饶荣安长公主一命。”
萧彻神色骤然凝重。他接过银簪,入手微沉。仔细端详,发现簪头处有极细微的接缝。
“她可还说了什么?”
“郡主说,长公主是一时糊涂,被燕王蛊惑,做下错事。她身为女儿,不能眼看母亲越陷越深…”沈莞顿了顿,“臣女观郡主神色,似已下定极大决心,且…极为恐惧。”
萧彻捏着银簪,指尖在接缝处摩挲。良久,他沉声道:“朕知道了。此事你处理得很好。”
他走回御案后,从抽屉中取出一把小巧的金钥,轻轻插入簪头接缝处,微微一转。
“咔哒”一声轻响,簪身中段竟旋开了,露出中空的管腔。一卷极细的纸卷塞在其中。
萧彻用镊子小心取出纸卷,在案上缓缓展开。
烛火跳动,映照着他愈发冷峻的侧脸。沈莞屏息站在一旁,看着皇帝的脸色从凝重转为冰寒,眼中似有风暴酝酿。
纸卷上的字很小,却清晰。那朵凋零的嘉兰图案,更添几分凄艳。
许久,萧彻将纸卷重新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