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让阿愿明白,她的婚事,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更不是太后能完全做主的。这深宫之中,这朝堂之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她若想安稳,若想不被当作筹码…”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唯有进宫,让朕护着她。”

    赵德胜恍然大悟。

    陛下这是…要借宇文渊的求婚,逼郡主看清现实,…自愿选择入宫?

    “可是陛下,若郡主倔强不从…”

    “她不会。”萧彻语气笃定,“阿愿是清醒的。她知道什么是死局,什么是活路。更何况…”

    他眼中掠过一丝柔软:“朕不会逼她。朕会让她知道,这深宫虽险,但有朕在,便是她最安稳的归宿。”

    窗外,月色凄清。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无眠。

    慈宁宫偏殿,沈莞靠在床头,怀中抱着雪团。

    猫儿已睡着,发出细微的呼噜声。她却睁着眼,望着帐顶。

    姜国太子妃…

    远嫁异国…

    她想起父亲生前常说:沈家儿女,宁可战死沙场,绝不屈膝事敌。

    可如今,不是战事,是和亲。

    不是屈膝,是…交易。

    用她一生的自由,换六城一矿。

    值吗?

    对她而言,不值。

    可对朝廷而言呢?对百姓而言呢?

    沈莞闭上眼,心乱如麻。

    她不怕远嫁,不怕异国他乡。她怕的是…身不由己。

    怕的是,终其一生,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雪团,”她轻声呢喃,“我该怎么办?”

    猫儿在梦中动了动爪子,似在回应。

    夜色深沉,前路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