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小妹的勇气都用在刚刚,此时看人恢复正常,她一下子又缩回自己的壳里,说话声音都小下来了。
赵靖安脸上的笑意更甚,他把手中的户口簿递给陈小妹,“看看,今儿下午咱们就去大队问问你上户口的事儿,以后你就也在这上面。”
陈小妹欣喜的接过来,小心翼翼地翻看,生怕自己粗手粗脚弄坏这薄薄的册子。
从头翻到尾,陈小妹的肩膀塌下来,她语带失落地说道:”我一个都不认识。”
“等有空我就教你读书识字,以后你就认识了。”
赵靖安温声安慰道,随后越过小妹回屋,“我去睡会儿,你也再躺会儿,现在去大队部太早了。”
陈小妹点头,默默跟了上去,她觉得在她面前的三哥更像是婆婆口中的三哥,待人温和,真诚,不爱计较。
中午吃饭时的三哥,更像一个当官的。
“当官的”这是她从别人嘴里听来的说法,她们说,当官的看不上农村女子,都喜欢城里姑娘,她们错了,三哥对她很好。
陈小妹一想到两人睡一个炕,就觉得难为情,等她磨磨蹭蹭回到屋里,赵靖安早就在炕尾和衣躺下了。
陈小妹狠狠松一口气,她躺在炕头,闭着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昨天干一天活儿,晚上在高家的遭遇,借宿别人家的不适,今天早上和家中断亲,又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
陈小妹全凭一口气硬撑着才没倒下,现在她一放松,人就撑不住了。
赵靖安睁开眼,细细打量着睡在不远处的瘦小身影,这几天的事给他一种在梦中的不真实感,好像下一刻他就会从梦中醒来。
他依旧是那个前途尽毁,身有残疾的废物。
唯有看着陈小妹,才能让他心安,她是自己前世人生中不曾见过的人,是证明他新生的存在。
是真实的,靠自己臆想不出来,行为无法预测的人。
看着看着,赵靖安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同样陷入沉睡。
到中午上工的时间,杨爱花探头趴在窗户上往里瞅,看儿子睁开眼,她留下一句“快去办正事儿”就下地干活儿了。
赵靖安揉着太阳穴缓解头昏脑涨的感觉,刚刚他娘往窗台一趴他就醒了,醒得太快,人有些难受。
等那股难受劲儿过去,赵靖安温声叫陈小妹起床,上户口的事儿不能耽误,可能需要本人到场,所以小妹得和他一起去。
陈小妹模模糊糊醒来,人还是懵的,身体的记忆让她立马翻身坐起,嘴里直念叨,“我这就去干活儿!”
“不急,慢慢来。”
对上三哥满含笑意的眼神,陈小妹脑子清醒过来,想到刚刚的事,顿时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腔里。
赵靖安看人害羞的厉害,不再逗她,“我在外面等你,咱们去大队部。”
等人出去,陈小妹才抬起头,红晕还留在脸上,再难为情,她也要出去,这可是上户口的大事儿,耽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