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高估你了。还是说,你觉得有了我几句所谓的‘看重’,就可以得意忘形,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了?汪楠,你告诉我,是谁给了你这种错觉?”

    汪楠感觉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屈辱、恐惧、后怕,还有一丝被冤枉的委屈(他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种种情绪交织,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叶婧冰冷的脸,那双曾经在深夜电话里流露过一丝疲惫和脆弱的眼睛,此刻只有全然的威严和审视。

    他知道,任何辩解在此刻都苍白无力。他触犯了她的逆鳞,挑战了她的绝对权威。他低下头,声音艰涩:“对不起,叶总。是我疏忽,是我越界了。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处罚?” 叶婧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做错事说句对不起就行了?你知道这份报告如果流传出去,被有心人利用,会带来多大的麻烦吗?你以为你那点所谓的‘才华’和‘努力’,抵得过这个错误可能造成的损失?”

    她的话像鞭子,一下下抽在汪楠心上。他紧紧抿着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和站立。

    叶婧看了他几秒,忽然转过身,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金属烟盒,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点燃。她没有看汪楠,只是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淡蓝色的烟雾,侧脸在烟雾中显得更加冷硬莫测。

    “报告我已经让王助理处理了,所有副本销毁,数据库里的痕迹也会抹掉。” 她背对着他,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种平静比刚才的怒意更让人心寒,“周明远那边,我会跟他说,那份报告有些数据需要重新核实,暂缓执行。‘精工科技’的事情,你不用再跟了。”

    汪楠的心彻底沉入谷底。这意味着,他几天几夜的努力付诸东流,更重要的是,他失去了这个证明自己价值、巩固地位的关键机会。叶婧的惩罚,不是公开斥责,不是物质处罚,而是最直接、也最残忍的——剥夺。

    “至于你,” 叶婧终于转过身,指尖夹着香烟,目光重新落在他惨白的脸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明天起,你手上的其他工作,除了‘盛达’项目必须由你跟进的部分,全部移交。未来一个月,每天晚上下班后,到顶层我的休息室,把我指定的、过去三年集团所有重大并购案的完整归档资料——从最初的市场分析到最后的交割文件——全部重看一遍,做一份详细的、关于流程漏洞、决策失误和潜在改进点的分析报告。每天完成的部分,第二天一早发我邮箱。我要看到你的‘反思’和‘长进’。”

    这个惩罚,比加班更加严酷。意味着他未来一个月将没有任何个人时间,被钉在故纸堆和无穷尽的“反思”中。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和驯化,也是一种变相的观察期。

    “是,叶总。” 汪楠哑声应道,没有抬头。除了接受,他别无选择。

    叶婧不再看他,挥了挥手,像是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出去。”

    汪楠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门口。手握住冰凉的门把手时,身后再次传来叶婧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汪楠,记住今天。记住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记住谁给你机会,谁也能随时收回一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让我觉得,那五百万,和给你的这些‘特殊关照’,是投错了地方。”

    汪楠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没有回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那个令人窒息的房间和那个令人恐惧的女人。走廊里空无一人,灯光惨白。汪楠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感觉自己能重新呼吸。冷汗已经浸湿了衬衫,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他慢慢走向电梯。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他走进去,按下48楼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合拢,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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