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高端私人诊所。
“宋辉,就是‘鼎晖’内部主张出售盛达股份最积极的人。他也是当年最早投资盛达的元老之一,对张盛达有知遇之恩,但在公司发展方向上,和张盛达分歧越来越大,近两年关系很僵。”叶婧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确信,“他上个月在那家诊所做了一个小手术,胆囊切除。主刀医生姓陆,是我的……一位故交。宋辉术后恢复期间,和陆医生闲聊时,透露过一些对盛达现状的不满,以及对张盛达‘技术偏执’的失望。”
汪楠的心脏猛地一跳,握着便签纸的手指微微收紧。叶婧不仅知道“鼎晖”的内部分歧,甚至连对方关键人物的健康状况、私下言论,都掌握得一清二楚!这种无孔不入的信息网络,再次让他感到脊背发凉。
“这个陆医生,欠我个人情。”叶婧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琥珀色的液体,没有喝,只是轻轻晃动着,“明天上午,宋辉会去诊所复查。陆医生会安排你们‘偶遇’。他知道你是我的人,会帮你创造一个单独交谈的机会,大概……十五分钟。”
她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着汪楠:“这十五分钟,你要做的,不是直接探听他的价格底线。那样太蠢。你要做的,是倾听,是理解,是共情。听他抱怨张盛达的固执,听他倾诉对盛达现状的忧虑,听他展望套现后这笔钱可能的去处——是投向下一个项目,还是享受生活。然后,在不经意间,让他知道,叶氏理解并尊重他们这些早期投资人的付出和担忧,我们提出的方案,会充分考虑他们的利益,不仅仅是钱,还有……体面的退出,以及在叶氏未来的生态中,可能的新机会。”
她顿了顿,喝了一小口酒,继续道:“重点要让他感觉到,我们和启明、华晟那种纯粹的资本玩家不同。我们有产业情怀,我们懂技术,也尊重他们这些‘老臣’的感情。我们要争取的,不是简单的股权交易,而是……‘传承’与‘新生’。”
这番话,与之前她让他理解张盛达的“企业灵魂”,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对象和目的截然不同。对张盛达,是“理解理想,描绘更大的未来”。对宋辉这样的“失意老臣”,则是“理解委屈,给予体面和新的希望”。精准地抓住了不同人的心理软肋。
“这是你第一份真正意义上的‘内幕消息’,也是第一次独立处理这种层级的、非正式接触。”叶婧放下酒杯,走到汪楠面前,距离很近,那股混合着酒意的冷香再次将他笼罩,“做得好,可以为谈判扫清一个大障碍。做不好……或者泄露出去,你知道后果。这不仅关乎项目成败,也关乎……我对你的信任,还能剩下多少。”
她的目光极具压迫性,仿佛要看到他灵魂深处。汪楠感到喉咙发干,握着便签纸的手心渗出汗水。他知道这份“内幕消息”的分量,也知道这个任务的风险。这不再是分析报告,而是实打实的、游走于灰色地带的“运作”。成功了,他或许能真正获得叶婧的几分倚重;失败了,或者处理不当,之前的“电梯惩罚”恐怕只是开胃小菜。
“我……明白,叶总。”汪楠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他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叶婧的目光,“我会把握好的。”
“嗯。”叶婧审视了他几秒,似乎还算满意他的反应,伸手,从他手中抽回了那张便签纸。
汪楠一愣。
“信息你已经记在脑子里了。这张纸,不该存在。”叶婧语气平淡,走到碎纸机旁,将便签纸塞了进去。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片刻后,那张纸化为细碎的纸条。
她走回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看起来像老式MP3的黑色小设备,和一个同样不起眼的无线耳机,递给汪楠。
“明天,戴着这个。它会自动录音。回来后,把录音文件交给我,原始文件删除。你只需要转述你认为关键的、无法在录音中体现的情绪和潜台词。”叶婧的指令清晰而冷酷,“记住,你只是去‘倾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