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自虐的冷静取代。他像一名即将踏上最重要战场的士兵,开始一丝不苟地执行指令。

    他先洗了澡,用了指定的沐浴产品。然后,他开始着装。昂贵的塔士多礼服如同第二层皮肤,完美地贴合着他的身体线条,面料在灯光下流动着内敛而奢华的光泽。衬衫的领子挺括,袖口露出恰到好处的长度。他系上领结,动作熟练——这是他在巴黎这几天,私下练习了无数遍的结果。然后,他拿起那对深蓝色珐琅袖扣。袖扣设计极为简洁,但珐琅在光线下折射出如深海般幽邃变幻的蓝,与他礼服的颜色微妙呼应,却又毫不张扬。他知道,这对袖扣的价值,可能抵得上普通人一年的收入。

    最后,他喷上那款指定的香水。清冽的雪松前调,渐渐化为沉稳的琥珀与一丝极淡的烟熏感,确实与他平时用的木质调香水不同,更冷峻,也更……带有一种精心计算过的“故事性”。

    全部穿戴完毕,他站到镜前。镜中的男人,身姿挺拔,面容英俊,衣着无可挑剔,气质沉静从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经过顶级环境熏陶和金钱堆砌后才能拥有的、毫不费力的优越感与距离感。完美。符合叶婧的一切要求,符合这个顶级名利场的一切标准。

    但镜中人的眼睛,却平静得近乎冰冷。那里没有即将参加盛宴的兴奋或紧张,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静,以及眼底深处,那点被完美表象掩盖的、不肯熄灭的审视与疏离。

    为谁精心打扮?为叶婧。为这场晚宴。为那些挑剔的目光。更是为他自己——为了在这华丽的牢笼中,扮演好这个必须完美的角色,以换取生存、机会,以及那点隐秘的、属于未来的可能性。

    手机震动,是王助理的信息:“叶总已准备完毕,五分钟后出发。请到客厅等候。”

    汪楠最后整理了一下领结,转身走出卧室。客厅里,叶婧已经站在那里。

    一瞬间,汪楠感觉呼吸微微一滞。

    叶婧穿着一身由品牌为她特别定制的礼服。并非传统的曳地长裙,而是一条剪裁极为精妙、融合了中式旗袍元素与西方现代廓形的长裙。主色调是浓郁如墨的丝绒黑,但在肩颈、腰侧和裙摆处,用银线绣着极其精细的、如同水墨晕染开的兰花与竹叶纹样,行走间,银线随着光线流转,仿佛暗夜中流动的星河与幽兰。她没有佩戴任何醒目的项链,只在耳畔点缀着两枚小小的、水滴形的黑钻耳钉,与她盘起的长发间那支简单的白玉发簪相得益彰。妆容清淡,却将她的五官轮廓勾勒得更加清晰冷艳,红唇是唯一的亮色,如同雪地中绽放的寒梅。

    她站在那里,没有刻意摆出任何姿态,却自然而然成为了整个空间的焦点。那是一种超越了年龄与性别、混合了东方神秘韵味与西方简约力量的美,强大,孤高,令人不敢逼视。

    她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目光落在汪楠身上,将他从头到脚,缓缓地、仔细地打量了一遍。那目光不再是平时的审视或评估,而更像是一位艺术家在欣赏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带着一种挑剔的满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占有欲。

    “不错。”她最终只说了两个字,但语气里是明确的肯定。她走上前一步,距离很近,近到汪楠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清冽冷香之下,更幽深的、属于墨与兰的沉静气息。她伸出手,不是碰他,只是极其轻微地,将他左侧袖口那枚珐琅袖扣,调整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角度,让那幽蓝的光泽与她礼服上的银线,在某个特定的光线下,形成更和谐的呼应。

    她的指尖冰凉,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汪楠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放松,垂目看着她的动作。

    “记住,”叶婧收回手,目光重新与他对视,声音很轻,却清晰入耳,“今晚,你不仅是我的随行嘉宾。在某些人眼里,你也代表着我。微笑,倾听,适时说话。但最重要的是,观察。尤其是,”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留意那些对‘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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