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汪楠说完,她才缓缓开口:“Elena Zhao,中文名赵伊琳。美籍华裔,背景复杂。最早在华尔街做投行,后来自己成立了一家专注于跨太平洋科技和消费领域投资的家族办公室,手法激进,眼光毒辣,在硅谷和亚洲新兴市场都有不少成功的、但也颇具争议的投资案例。她本人……很喜欢结交‘有趣’的人,尤其是那些看起来有潜力、但尚未完全展露头角的人。”

    她顿了顿,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汪楠脸上:“她对你感兴趣,不奇怪。你现在的样子,正是她最喜欢‘投资’的类型。年轻,聪明,懂得分寸,身处高位者身边,有上升空间,而且……” 她嘴角那丝极淡的弧度又出现了,“眼睛里藏着不甘和野心。对她来说,就像看到了一块未经雕琢、但质地不错的璞玉。”

    汪楠感到一阵寒意。叶婧对Elena Zhao的了解,显然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多得多。而她对自己“眼睛里藏着不甘和野心”的判断,更是精准得令人心惊。

    “叶总,我和赵小姐只是初次见面,并无深交。她的名片,我……”汪楠斟酌着,试图表态。

    “留着吧。”叶婧打断了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这种人,认识了未必是坏事。她的消息有时候很灵通,人脉也广。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或许能用上。但记住,”她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和她打交道,要格外小心。她不是善男信女,她的‘投资’,往往伴随着极高的风险和……代价。她给你名片,未必是真想帮你‘长出獠牙’,更可能是想看看,你这块‘璞玉’,在她和……我之间,会如何选择,或者,能被她撬动多少。”

    她将“我”字咬得很轻,但其中的分量,重逾千钧。这是在警告,也是在划清界限——Elena Zhao是潜在的、危险的外部因素,而他汪楠,是属于她叶婧“领域”内的人。

    “我明白,叶总。我知道自己的位置。”汪楠郑重地说。这是他的生存之本,他必须不断重申。

    “嗯。”叶婧似乎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身体放松了一些,那股紧绷的、带着审视的气场也稍稍减弱。“今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明天没有重要安排,可以自由活动。但别跑太远,保持通讯畅通。”

    “是,叶总。您也早点休息。”汪楠站起身,微微躬身,然后转身,走向自己房间的连通门。他的手握住冰凉的黄铜门把时,身后传来叶婧的声音,很轻,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特意说给他听:

    “两千六百万,买一条项链,旁人说这是‘为博一笑掷千金’。”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近乎疲惫的嘲弄,“可他们不知道,有些‘笑’,千金难买。有些‘价’,付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汪楠的动作顿住了。他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叶婧的目光,正落在他挺直的背脊上。那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了远比拍卖会上的天价更持久的、难以平复的涟漪。

    为博一笑掷千金。外界的解读如此简单粗暴。可叶婧话语里的深意,那条项链承载的“见证”,她父亲遗稿的“价值”,Elena Zhao的“投资”与“代价”,以及他自己内心深处那点隐秘的野心与不甘……所有这些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远比金钱更复杂、也更危险的“赌注”与“代价”。

    他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拧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将门在身后关好。背靠着冰凉的门板,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微微汗湿。

    套房隔音极好,听不到外面丝毫动静。但他知道,叶婧可能还坐在客厅里,对着那条即将送来的、价值两千六百万欧元的“塞壬之泪”,沉思着只有她自己才懂的心事。

    而他,这个刚刚通过了又一次“测试”、被警告了潜在危险、也被赋予了微妙“自由”的“随行嘉宾”,则必须独自消化今晚的一切。那张烫金的名片还在口袋里,Elena Zhao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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