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但整洁明亮。汪楠用蹩脚的法语夹杂着英语,向药剂师出示了便签。药剂师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仔细看了看,转身从货架上取了两盒不同品牌的非处方止痛药,详细解释了用法和注意事项,又特意指了指其中一种:“这个对偏头痛效果不错,但有些人可能会有点嗜睡。如果只是需要镇痛,另一种更温和。”

    汪楠谢过药剂师,两种都买了,还顺带买了一瓶电解质水和一包柠檬姜茶——他记得叶婧似乎不喜欢喝白水。付账时,他习惯性地拿出叶婧给的那张黑卡,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换成了自己的信用卡。这几样东西花不了多少钱,但他莫名地不想用叶婧的钱来支付这份“照料”。这似乎是他在这段扭曲关系中,为自己保留的、微不足道的一点“独立”姿态。

    拎着小小的药袋走出药店,他准备立刻返回酒店。然而,就在他转过街角,准备穿过一条相对安静的小巷抄近路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巷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Elena Zhao。

    她今天没穿昨晚那身夺目的红色礼服,而是一套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内搭黑色高领衫,脚踩一双尖头高跟鞋,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红唇依旧鲜艳,整个人看起来干练、时尚,又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咖啡纸杯,似乎刚从旁边的咖啡馆出来,正“巧”遇到他。

    “汪先生,真巧。”Elena Zhao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目光在他手里的药袋上飞快地扫过,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出来买药?叶总不舒服?”

    她的消息未免太过灵通。汪楠心中警铃大作。是巧合,还是她一直在留意他们的动向?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点了点头:“早上好,赵小姐。叶总有点头痛,让我来买点药。”

    “巴黎这天气,是容易让人头疼。”Elena Zhao走近两步,目光直视着汪楠,带着探究和毫不掩饰的兴趣,“昨晚拍卖会那么精彩,叶总又大出风头,大概费了不少神。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让你这个‘随行嘉宾’亲自出来买药,看来叶总对你,还真是……挺信任的嘛。在异国他乡,身体不适的时候,最先想到依赖的人,分量可不一般。”

    她的话,再次精准地刺中了汪楠心中那点微妙的感受。依赖。这个词从Elena Zhao口中说出,带着一种别样的意味。是揶揄?是挑拨?还是提醒?

    “我只是完成叶总交代的工作。”汪楠不动声色地回答,准备绕开她,“赵小姐,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叶总还在等药。”

    “急什么。”Elena Zhao却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又靠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亲昵,“汪楠,我们昨天才认识,但我看你挺顺眼的。跟你说句实话,叶婧这个人,对身边人要求极高,控制欲也强。能让她在这种时候‘依赖’你,是你的本事,但……”她顿了顿,红唇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有时候,被依赖得太深,也未必是好事。尤其是,当这种‘依赖’变成一种习惯,一种理所当然,而你想要的,又不仅仅是当一个‘可靠的买药人’的时候。”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看似关心,实则句句指向他和叶婧关系中最危险的软肋。她在暗示,叶婧的“依赖”是一种控制的手段,会让他越陷越深,最终彻底失去自我和主动权。而她,似乎看穿了他内心深处那点“想要的不仅仅是当个买药人”的野心。

    “赵小姐多虑了。我清楚自己的职责和本分。”汪楠的语气冷淡了些,试图结束这场令人不适的对话。

    “职责,本分……”Elena Zhao轻笑,目光掠过他手中的药袋,又回到他脸上,眼神变得有些深邃,“汪楠,你还年轻,有野心,有能力,这是好事。但别被眼前这点‘被依赖’的感觉迷惑了。叶婧能给你的,她也能随时收回。而有些东西,一旦错过时机,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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