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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朝末年,东方沪上。黄浦江潮水奔涌,铁船喷薄漆黑烟气,巷子深处传来黄酒与饭菜香味,劳苦一天的码头工人回家点起煤油灯,与家人共享佳肴。
洋人的租界依旧灯红柳绿,歌舞厅悬挂五颜六色洋灯,洋车、黄包车和骡车挤在一条马路上,洋人、绅士、会党人来人往。
申报在咖啡馆内流动,传来立宪、税制、铁路的消息。
“西化!摒弃所有传统糟粕,向西方洋人学习!消灭汉字,华夏富强!”
“非也,中体西用才是正道!”
“你们的国术,打得过洋人枪炮吗?”
“国术打不过枪炮,但也能强身健体!”
“一群乱党,叛徒,奸细!没有我大金列祖列宗,你们早就饿死了!”
咖啡厅内,有人赞美义士,有人咒骂乱党。
传统文化要么被高高捧起,排斥外来一切事物。或被贬得一文不值,打入尘埃。自卑与自负交杂。
新的思想在旧的空间流动。
沪上无疑是这个世纪的亚洲第一大城,高楼林立,列车如网。
连片的高楼之间,一座传统建筑格外刺眼。
围墙高耸,朱门紧闭,隐隐可见红墙黄瓦的宫殿,这是一座道观,与周围的新式建筑形成鲜明对比,在寸土寸金的沪上,这座建筑的面积显得略有些浪费。
这是【洪门诸会】的祭祀香堂所在,又名【洪炉香堂】,里面供奉着关帝神像以及五祖牌位,以及存放象征着【总舵主】权柄的【龙头棍】。
每隔三年,四大会的舵主前往洪炉香堂祭祖,以示洪门诸会的团结。
夜色幽深如墨,乌云遮蔽明月。
呼!
忽而一阵阴风呼啸,吹得人直打寒颤,两个守门的天地会外围弟子忍不住东张西望。
“该不会有鬼吧?”
“哪有鬼,报纸说了世上没有鬼,都是僧道骗人的,算了,别讲这些了,晦气。”
两人岔开话题。
“一个月后就是洪门大会了,老道士刚死,该不会开不了吧?听说只有香堂道士才能动用龙头棍主持仪式。”
洪门分会名目众多,洪炉香堂没有势力,不参与任何派系斗争,但地位奇高,负责洪门神道祭祀活动,通常是团结各方的纽带。
“老道士死了,不是还有小道士吗?”
“呵呵,小道士也快没了……”说到这里,高个子放低声音,“我跟你说啊,我看到天叔的人说小道士得了重病…准备派人接手香堂……”
“这……难道大当家想拿回龙头棍,当洪门总舵主了?”
“谁知道呢?也许关帝爷显灵,堂主道士就好了。”
“这年头,关帝还管不管用啊?洋枪洋炮都打到黄浦江了,谁还信这些……”
“算了算了,不关我们的事,小心祸从口出。”
道观深处,奇石林立,金鲤嬉游,塘边茂林修竹,一茅屋伫立。
屋中装饰简单,一床、一桌、一马灯,床上躺着一青年,约莫二十五六,素色道袍,此人留着明朝的发冠,与当世的金人辫子、洋人短发截然不同,古风之气十足。
此人的样貌,竟与李蝉一模一样,名字亦是李蝉。
或者说他就是李蝉,李蝉便是他。
此时李蝉陷入奇妙境界,脑海涌入无数信息。
这是类似清朝末年的世界,这一世的李蝉被老道士收养,成为洪门洪炉香堂弟子,辈分仅次于诸会的当家。
数月前,老道士骤然离世,李蝉仓促间成为洪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