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是,她日日一身素装,刚死了夫君,任谁都以为她的伤心是因为上官延。

    上一世她的确伤心,跪在灵堂哭得两眼模糊,怨天不公。

    可那些伤心都留在了前世,随着她亲手被上官灵珊溺死的瞬间,一切烟消云散。

    只剩下她这个冤死的愤懑。

    秉持着自己不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个原则,宋檀在心里纠结了半天后冷静了一点,坐起身,故作淡定回望沈修礼,唇角露出端庄的微笑:“将军,我又给你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几乎是迫不及待,她目光扫过打开的大门:“我知道您军中事务繁忙,我已经醒了没事了,照顾我这么久,您也一定很累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息。今日这里的开销,都算宋府的。”

    窗外早已天黑,从她昏迷到刚才醒过来六个时辰的是有了。

    看到沈修礼留在这陪着她,宋檀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平日最烦麻烦事的人,也不知今日怎么了,竟在她这这么好的耐心。

    莫不是。

    她叫人做的棉服和主动再捐的那批棉被起了作用?

    许是刚才药力没退还没太多感觉,之前刚换的衣服这会浑身湿透贴在身上,有些不适。

    她心思胡乱转着都没注意一直坐在门口人站起身。

    随意地用修长的指节弹着身上不存在的褶皱,一层层掀开隔在两人之间的纱帘,一步步走到内间。

    等宋檀反应过来,刚才还在门口避嫌的人,已经穿过层层‘阻碍’站立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不用。”

    也不知道沈修礼是说自己不用休息,还是说她不用道谢,或是两者皆有。

    轻而淡的两字落下,宋檀挂着的笑险些崩盘。

    在床上揉着肩膀的姿势也僵住。

    就算穿着衣袍,就算大开房门。

    可她到底在躺着。

    怎么看这举动都过了界线。

    更何况,她刚醒来还未梳妆,本该是夫君才能见到的模样被他一个外男瞧了去。

    宋檀忽地将头重新缩回到被子,掩耳盗铃般蒙住头。

    滚热的温度一路从脖子爬到脸颊。

    被子外,沈修礼声音一如的冷静。

    “闷着不难受吗?”

    难受。

    还显得她很蠢。

    宋檀深呼吸几次,拉下被子露出笑脸,却依旧有些羞窘的半垂着头。

    只能将注意力放在他手上拿的杯子。

    沈修礼的骨节修长,青筋凸显,几根长指上明显带着常年握刀的薄茧。

    明明只是持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却依旧让人感受到他的手指格外有力。

    沈修礼是练武,所以有茧。

    为什么清风公子的手掌也有明显的茧子,那夜,她被薄茧硌得浑身发麻……

    宋檀忽地掐住思绪。

    暗骂自己简直疯了,竟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她抬头正对上他垂眸看过来的视线,一缕长发垂下刚好扫过他凸起的喉结。

    也不知是不是他身后的烛火太亮,让沈修礼少了几分锋芒,晃得她的心跟着一颤。

    “晚点会有人把衣服送过来。一会药熬好会送来,是促进那污血中的麻痹散的毒性排出。”

    原来,是给她倒水。

    她刚才不过嗓子沙哑了一下,这人就察觉了。

    杯子上的温热传递到掌心,又一路攀升爬到她心口。

    沈修礼言简意赅的有些过头,又一副正经公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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