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来!”

    宫门被缓缓推开,寒冷的空气裹挟着雪沫涌入。

    远处,马厩方向的喧嚣声、兵士的呼喊声隐约可闻,但萯阳宫附近,却诡异地安静。

    很快,王贲带着几名小队成员,押解着几名被缴了械的武库守卫,以及十几名被临时召集起来的刑徒和低级工匠,扛着刚刚从武库取出的兵器甲胄,冲进了萯阳宫。

    “公子!武库已下!缴获兵器甲胄足以装备两百人!”王贲语速飞快地汇报,脸上带着激战后的潮红。

    “好!”李衍重重点头:“立刻分发武器,武装我们的人,王贲,你带主力,立刻前往支援郑默,巩固粮仓区域,并弹压可能出现的反抗,分出一个小队,由你信得过的人带领,去接应孙禾、田穑,将马匹尽量控制起来!”

    “是!”

    被武装起来的人员虽然大多训练不足,但此刻被求生的欲望和短暂的胜利所激励,加上王贲等老兵的带领,迅速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然而,上林苑面积广阔,守卫总数仍有数百,一旦他们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组织起有效的反扑,李衍这点人马依然凶多吉少。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苑内其他区域的守卫在一些低级军官的催促下,开始试探性地向着武库和粮仓区域集结。

    黑暗中,火把的光芒如同萤火,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喊杀声和兵刃碰撞声开始零星响起。

    战斗进入了最危险的相持阶段。

    王贲和郑默依托武库和粮仓的有利地形,拼命抵抗。

    李衍则将萯阳宫作为临时指挥所,不断接收着前方传来的零碎战报,并根据情况调整部署。

    他深知,此刻比拼的不仅是武力,更是意志和时间。

    他们必须撑到苑内守卫彻底崩溃,或者……撑到天亮,撑到咸阳方向传来更确切的消息!

    “公子!西面来了至少五十名守卫,带队的是个军侯,攻势很猛!王队长那边压力很大!”一名浑身是血的小队成员冲进来汇报。

    李衍心头一紧,军侯是秦军中级军官,其出现意味着守卫开始有组织地反扑了。

    “把我们剩下的人都派上去!告诉王贲,不惜一切代价,顶住!”李衍咬牙道。

    此刻,他已无兵可派。

    就在这危急关头,被软禁在偏房的李昱竟然挣脱了看守,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书房,他面色惨白,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公子!让我去!让我去劝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