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法在章邯军中散布,就说项羽因他迟迟不表态,已生疑忌,有意让龙且接管陇西防务。”

    这是双管齐下,一边示好,一边施压。

    “那司马欣、董翳旧部那边......”李昱问道。

    “那些人,首鼠两端,难堪大用。”

    李衍冷然道:“重点监控即可,若他们真敢异动......”他眼中寒光一闪:“就让翊卫营,试试新打造的那些强弩和铁蒺藜的锋芒。”

    内部整肃,外部斡旋,李衍在错综复杂的棋盘上,谨慎而果断地落下每一子。

    他明白,荥阳的僵局不知还要持续多久,汉中必须成为最坚固的堡垒,不仅要在物资上支持刘邦,更要在战略上分担压力,化解来自侧翼和后方的威胁。

    李衍那封致章邯的信,并没有得到回应。

    陇西的猛虎依旧在废丘的阴影下蛰伏,静观天下之变。

    李衍并不气馁,这本就是一步闲棋,能稳住章邯,使其不立刻倒向项羽,便已达到目的。

    他将更多的精力,投注到内部愈发严峻的挑战上。

    吴勉事件引发的整肃风暴逐渐平息,连坐稽查、轮岗互调等制度在经历初期的阵痛后,开始显现效果。

    吏治为之一清,效率虽因谨慎而略有下降,但漏洞与贪腐之风被有效遏制。

    然而,一个更棘手的问题,随着冬季的来临,浮出了水面,粮食。

    汉中与关西去罗虽获丰收,但既要维持本地军民消耗,又要支撑荥阳前线那条日益艰难的补给线,还要储备以防不测,库存的粮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孙禾每日呈报的账册上,那代表存粮的数字不断下滑,让李衍心头日益沉重。

    “公子,照目前消耗速度,即便算上今秋全部新粮,若无额外来源,至来年夏收前,恐有……两到三月的缺口。”

    孙禾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虑,在寂静的官署内显得格外清晰。

    他面前摊开的,是密密麻麻写满数字的汉中纸。

    两到三月的缺口!

    这意味着,如果不想办法,明年春夏之交,汉中乃至前线,将面临断粮的危险,那将是比十万楚军更可怕的灾难。

    李衍沉默地看着窗外。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枯叶。

    汉中盆地虽富庶,但毕竟地狭,承载能力有限,而战争的巨大消耗,如同一个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