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留下残疾,再难恢复巅峰时的武勇。
李衍看着榻上脸色蜡黄、消瘦脱形的王贲,想起昔日那个在骊山陵前扶起自己、在沙丘行宫护卫自己、在汉中山林中刻苦训练士卒的剽悍身影,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巨石。
他轻轻拍了拍王贲的肩膀,低声道:“回来了就好……活着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他下令,王贲需要绝对静养,一切用度按最高标准供给,由专人照料。同时,厚赏了那支救回王贲的商队,并将其首领纳入翊卫营的外围体系,负责一些需要伪装身份的任务。
离开王贲的卧榻,李衍加紧了与巴蜀商人“清”的联络,催促粮食贸易的进展。
也更频繁地与李昱分析来自荥阳和诸侯方面的情报,寻找项羽阵营的任何一个破绽。
同时,他亲自督导郑默,加速对一种他新设计的、更适合山地防御的“夜叉檑”进行试制。
秋意渐浓,当王贲终于能够偶尔在搀扶下坐起身,用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讲述他们如何引开追兵、如何在深山密林中艰难求生、又如何遭遇山洪与野兽,最终只剩下他们几人挣扎到边境时,李衍只是静静地听着,末了,亲手为他掖好被角。
“好好养着。”李衍的语气平静:“等你再好些,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帮我去做。”
王贲艰难地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光。
也正是在这个多事之秋,李衍期待已久的转机,终于开始露出萌芽。
来自巴蜀的第一批粮食,虽然数量不多,但在“清”的斡旋下,历尽艰辛,通过隐秘的小道运抵了汉中。
同时,李昱也带来了模糊但令人振奋的消息,派往九江王英布处的密使,似乎初步接触到了英布身边的重要幕僚……
只不过,巴蜀运来的第一批粮食虽解了燃眉之急,但相对于庞大的消耗,仍是杯水车薪。
翌日清晨,李衍召集了所有核心成员,包括伤势稍稳、坚持要求参与议事的王贲。
官署内气氛凝重。
孙禾首先汇报了最新的粮储数据,那触目惊心的赤字让每个人都眉头紧锁。
田穡则忧心忡忡地提到,关西部分地区已出现小股盗匪,劫掠粮队,虽未证实与章邯有关,但乱象已生。
“公子......”
周闯声音沉闷:“章邯老贼在边境增兵,虽未越界,但其心叵测,我军主力被荥阳牵制,若其突然发难,关西恐难保全,汉中亦将震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李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