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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碾过黄土官道,发出单调的辘辘声。车厢内,李衍闭目养神,面色平静,但紧握的拳头透露着他内心的波澜。
二十名“锐士营”精锐骑马护卫在侧,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道路两旁任何可疑的动静。
越是靠近栎阳,气氛越是凝重,沿途关卡盘查明显严密了许多,看到李衍的符节,守关将士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异样和审视。
“公子,前面就是栎阳东门了。”护卫队长压低声音提醒道。
李衍睁开眼,透过车窗望去,栎阳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森严。
城门处甲士林立,远非平日可比。
“按计划行事。”李衍淡淡道。
车队在城门前被拦下,守门都尉验看符节后,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李都尉,非是末将为难,只是……上头有令,非常时期,需严加盘查,尤其是……汉中来人。”
他话语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无妨。”李衍神色不变:“本官奉王命,有要事需即刻面见汉王,还请都尉速速放行,或代为通传。”
都尉犹豫了一下,还是挥手放行,但派了一队兵士“护送”他们前往驿馆,美其名曰保障安全。
入住驿馆后,李衍立刻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监视。
驿馆内外,明哨暗探,几乎将这里围成了铁桶。
他带来的二十名锐士被限制在偏院,不得随意走动。
“公子,情况比预想的还糟。”护卫队长面色凝重地回报:“我们被软禁了。”
李衍坐在案前,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缓缓写下一个“等”字。
他不能主动求见,那会显得心虚。
他必须等,等刘邦召见,或者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一等,就是两天。
两天里,除了送饭的仆役,无人理会他们。
栎阳城内流言四起,关于萧何“结党营私”、关于汉中“尾大不掉”、关于李衍这个“前朝公子”拥兵自重的议论,如同瘟疫般扩散。
甚至连李衍献上的“造纸术”和“新农法”,也被曲解为收买人心、图谋不轨的手段。
压力如同巨石,压在李衍和每一个随行护卫的心头。
第三天清晨,驿馆外终于传来了动静。
一队盔明甲亮的宫廷卫士径直闯入,为首的内侍面无表情地宣诏。
“汉王有令,宣治粟都尉李衍,即刻入宫见驾!”
该来的,终于来了。
李衍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紧张不已的护卫们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平静地跟着内侍走出了驿馆。
他注意到,这些宫廷卫士手按剑柄,隐隐将他围在中间。
栎阳宫比南郑的官署宏伟许多,但也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宫殿内,刘邦高踞主位,面色沉郁,不见往日那份看似随和的豪气。
两侧,樊哙、周勃等沛县老将按剑而立,眼神不善地盯着走进来的李衍。
陈平则站在稍远的位置,低眉顺眼,看不清表情。
“臣,李衍,拜见汉王。”李衍依礼参拜,声音平稳。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李衍的声音在回荡。
良久,刘邦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冷意。
“李衍,你可知罪?”
来了!直截了当的质问!
李衍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看着刘邦:“臣不知身犯何罪,请汉王明示。”
“哼!”一旁的樊哙忍不住冷哼一声:“还敢狡辩!你与萧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