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度,赦免其旧部余党,抚恤其家眷后人。如此,既可安逝者之灵,亦可解生者之憾。心结既解,噩梦自消。”

    这番话说完,殿中一片寂静。

    魏徵的眼睛亮了。他本就想进谏此事,只是碍于时机未到,如今李毅率先提出,正合他意。

    他立刻起身附和:“冠军侯所言极是!陛下,隐太子、巢刺王毕竟与陛下同出一脉,如今既已故去,当以仁德待之。如此,方显陛下心胸,亦可安抚天下人心!”

    房玄龄与杜如晦对视一眼,也缓缓点头。他们都是谋国之臣,自然明白其中深意——这不仅是解心结,更是政治上的高明手段。通过厚待李建成、李元吉的后人,可以向天下展示新帝的仁德与胸襟,化解潜在的反对声音。

    长孙无忌眉头微皱。他作为玄武门之变的主谋,本能地不愿再提旧事,但见李世民神色松动,也只得沉默。

    李世民靠在榻上,闭目沉思良久。

    暖阁内静得能听见铜漏滴答,香炉中青烟袅袅升起,在晨光中缓缓盘旋。

    终于,李世民睁开眼,眼中血丝依然,却多了几分清明。

    “冠军侯,”他缓缓道,“你今日这番话,让朕想起了一个人。”

    “谁?”

    “魏征。”李世民看向一旁的老臣,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他也是这般,总在朕最不愿听的时候,说朕最该听的话。”

    魏征躬身:“臣不敢。”

    “不,你敢得很。”李世民摇摇头,重新坐直身体,那股帝王的威严又渐渐回到他身上,“但今日冠军侯所言,确实有理。隐太子、巢刺王……终究是朕的兄弟。”

    他顿了顿,沉声道:“传朕旨意:追封隐太子李建成为皇太子,谥号不变,以太子之礼迁葬昭陵之侧。巢刺王李元吉追封齐王,亦迁葬昭陵。其家眷子女,一律厚待,成年者可袭爵位,年幼者由宫中供养。旧部属官,凡未参与逆谋者,一律赦免,量才录用。”

    一连串旨意颁下,众人纷纷领命。

    李世民又看向秦琼和尉迟敬德:“叔宝、敬德,你们忠心可嘉。但守夜之事,暂且不必。朕……想先试试冠军侯的法子。”

    “陛下圣明!”众人齐声道。

    李世民的目光最后落在李毅身上,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探究,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松动。

    “冠军侯,”他缓缓道,“你今日又为朕解了一惑。朕……会记得。”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李毅躬身行礼:“臣只是尽本分。”

    朝会散了。众臣退出两仪殿时,已是日上三竿。

    长孙无忌走到李毅身边,低声道:“冠军侯今日之言,倒是出乎老夫意料。”

    李毅微微一笑:“赵国公过奖。在下只是觉得,有些事,堵不如疏。”

    “堵不如疏……”长孙无忌咀嚼着这四个字,深深看了李毅一眼,“但愿陛下真能从此安寝。”

    众人渐行渐远。李毅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两仪殿巍峨的殿顶。

    阳光正好,琉璃瓦反射着金色的光芒。他知道,历史的车轮依然在向前滚动,但有些轨迹,已经开始悄然改变。

    而他自己,在这大唐的天空下,究竟会留下怎样的印记?

    他抬头望向更远的天空,那里云卷云舒,变幻莫测。

    就像这巍巍长安城,看似平静的清晨之下,暗流永远在涌动。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历史的旁观者。

    他是参与者,是变数,是这场千年棋局中,一颗谁也无法预料走向的棋子。

    殿内,李世民独自坐在榻上,手中摩挲着一块温润的玉佩——那是很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