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中带着试探。

    听到“张婕妤”三字,长孙安业眼皮微微一跳,神色变得有些莫测。他沉默片刻,缓缓道:“此事……干系重大,需从长计议。容某思量一二。”

    李孝常见他似有松动,又加紧劝说一番,留下一些“心意”,这才告辞离去,约定再听消息。

    送走李孝常,长孙安业独自在密室中坐了许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李孝常的提议,与他心中的某些念头不谋而合。他对李世民并无忠诚,对长孙皇后兄妹更是怨恨,若能借此机会……或许真能搏一场富贵,至少,也能让那对高高在上的兄妹,尝些苦头。

    但直接面见太上皇,风险太大。他虽有右监门将军的职衔,但并非太上皇近臣,贸然求见,极易引起李世民耳目的警觉。

    思前想后,一个更隐秘、也更稳妥的路径浮上心头。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并未从正门离开,而是从别院另一侧的暗门悄然潜出,避开主要街道,专挑僻静小巷,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了靠近宫城东侧、属于太上皇李渊嫔妃居住区域外围的一处不起眼的角门外。

    此处并非正式宫门,多是供采办、杂役等低级内侍宫人出入,守备相对松散,但也不是外人能轻易靠近的。

    长孙安业显然对这里颇为熟悉。他并未上前,而是隐在暗处,等了约莫一刻钟,角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普通宫女服饰、但眼神精明的中年妇人探出头来,迅速与长孙安业交换了一个眼神。

    长孙安业将一个密封的小竹筒塞入那妇人手中,低声快速说了几句。妇人点点头,将竹筒收起,重新关上了门。

    竹筒内,是他以密语写就的请求,希望能通过“那位贵人”,觅得一个面见太上皇或至少传递消息的机会。

    他并未等待太久。次日午后,便有内侍以“巡查宫防”的例行公事为由,将他“偶遇”至一处僻静的回廊。那内侍低声告知:

    “张娘子知晓将军所求。今日申时三刻,太上皇午后小憩将醒,心情尚可,张娘子会在旁侍奉。将军可借禀报‘宫门修缮事宜’求见,时辰务必拿捏精准。娘子自会为将军创造说话之机。”

    长孙安业心中一定,暗赞张婕妤果然手段了得,能在李世民严密的监控下,依旧于大安宫内保有如此影响力。

    申时初,长孙安业便换好正式的将军官服,来到大安宫外求见,理由正是“右监门辖下某处宫门需紧急修缮,特来禀报太上皇知晓”。经过层层通报与检查,他终于在申时三刻,被引至大安宫一处偏殿暖阁外。

    暖阁内,炭火温暖,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檀香混合的气息。须发皆白、精神略显萎靡的太上皇李渊,半靠在软榻上,身上盖着锦被。

    一旁,坐着一位身着淡紫色宫装、云鬓高挽、容貌姣好、风韵犹存的妃嫔,正是曾颇得李渊宠爱、在武德后期后宫中也曾有过影响力的张婕妤。她正细心地为李渊调整着靠枕,姿态温婉柔顺。

    长孙安业不敢多看,入内后便大礼参拜:“臣右监门将军长孙安业,叩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岁。参见张娘子。”

    李渊抬了抬眼皮,有些浑浊的目光扫过他,似乎对这位不算亲近的将领突然求见有些意外,声音也有些沙哑:“平身吧。宫门修缮之事,自有将作监与宫中管事料理,何须你来禀报?”语气中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长孙安业心中一紧,正想着如何开口切入正题,旁边的张婕妤却嫣然一笑,声音柔媚地劝道:“陛下,长孙将军也是一片孝心,修缮宫门关乎大家安危,特意来禀,正是谨慎。您就听听嘛。”说着,她亲手捧起一杯温热的参茶,递到李渊嘴边,“大家先润润喉。”

    李渊对张婕妤似乎颇为顺从,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脸色稍霁,对长孙安业道:“说吧,何事?”

    长孙安业抓住机会,连忙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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