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辰闻言,随意瞥了一眼。那所谓的“千年赤血灵参”,不过是一株年份稍久、蕴含些许微薄灵力的普通血参;而那柄“中品灵器”长剑,更是粗糙不堪,连最低阶的凡铁利器都算不上,不过是糊弄外行的样子货。
他心中好笑,摇了摇头,并未点破,只是淡淡道:“不必了。”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
酒楼里品尝了当地特色的灵食,药铺中询问了几味所需辅药的价格,茶馆内听了半晌南来北往的闲谈趣闻……不知不觉,日头西斜,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街边华灯初上,许辰估摸着该寻个落脚之处了。他拐入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准备找家干净客栈投宿。
正行走间,旁边一条昏暗狭窄的胡同里,忽然传来一阵压抑的痛哼声,以及拳脚击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其间还夹杂着几声恶毒的咒骂与嚣张的哄笑。
许辰脚步微微一顿。他本不欲多管闲事,江湖恩怨,市井争斗,每日不知凡几。但那痛哼声中透出的少年倔强,以及那“往死里打”、“杀了又能怎样”的狠厉叫嚣,还是让他眉头蹙起。
略一犹豫,他转身,步入了那条弥漫着霉味和淡淡血腥气的胡同。
胡同深处,借着远处街灯投来的微弱光线,可以看到约莫五六个衣着光鲜、年纪在十五六岁上下的少年,正围成一个圈,对着蜷缩在地的一个瘦弱身影拳打脚踢。地上散落着几个破旧的菜篮,几颗蔫了的蔬菜被踩得稀烂。
被围殴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麻衣少年。他身形瘦小,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此刻正紧紧抱着头,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承受着如同雨点般落下的踢打。他咬紧牙关,只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痛苦的闷哼,却始终没有开口求饶。
“叶凡!你个马夫生的贱种!卑贱的奴才!”为首一个长着马脸、衣着最为华丽的少年,一边用脚尖狠狠踢着麻衣少年的肋部,一边恶狠狠地骂道,“老子之前是不是警告过你?让你撒泡尿照照自己,认清你那卑贱的身份,离宋雅小姐远点!你把老子的话当放屁是不是?”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少年立刻附和,唾沫横飞:“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一个下贱马夫的儿子,也配惦记宋雅小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麻衣少年——叶凡,身体因疼痛而微微痉挛,却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沾满泥土和血污、却异常清秀坚毅的脸庞。他眼睛很亮,此刻燃烧着愤怒与不屈的火焰,死死瞪着那马脸少年,嘶声道:“宋辉!我与宋雅小姐只是……只是偶然说过几句话!何来惦记之说?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还敢顶嘴?!”马脸少年宋辉见他竟敢反驳,更是恼羞成怒,一脚狠狠踹在叶凡肩头,将他踹得翻滚出去,“给我继续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本少爷担着!一个卑贱马夫的儿子,死了跟死条野狗有什么区别?!”
其他少年闻言,再无顾忌,拳脚更加凶狠地朝叶凡身上招呼过去,专挑柔软的要害部位下手。
叶凡感觉骨头都快被打散了,剧烈的疼痛几乎要淹没他的意识。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可能会被活活打死在这无人问津的暗巷里。绝望与不甘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他不怕死,但他不甘心就这样像野狗一样,死在这些纨绔子弟的凌虐之下!
“啊——!”
一声低吼,如同受伤幼兽的绝命嘶鸣。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叶凡竟猛地挣扎着,用颤抖的手臂撑起上半身,另一只手闪电般摸向背后——那里,用破布条绑着一截东西。
“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