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糊着一层黄泥,已经开裂脱落,露出里面的麦秸秆;墙角堆着一些干柴,旁边放着一个豁口的陶罐,罐底还残留着一点褐色的药渣,散发着苦涩的味道;屋子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土灶,灶台上摆着一口发黑的铁锅,锅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层厚厚的锅灰,旁边放着半块干硬的窝头。
“弟,你终于醒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浓浓的哭腔,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林枫的手背上,带着一丝暖意。
林枫侧过头,看到一个约莫二十二岁的少女,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裙,袖口和裤脚都打着层层补丁,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着,额前留着几缕碎发,脸上带着泪痕,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正担忧地看着他。少女的旁边,还站着两个孩子:一个约莫十三岁的小男孩,穿着打补丁的短褂,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刀身还带着些许锈迹,眼神里带着少年人的倔强,却难掩对林枫的担忧;还有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起皮,依偎在少女身边,小手紧紧抓着少女的衣角,看到林枫醒来,眼里泛起了光亮,却还是怯生生地不敢说话。
“你们是……”林枫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喉咙疼得冒烟。
“弟,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少女急得眼泪又掉了下来,伸手想去碰他的额头,又怕弄疼他,动作轻轻的,指尖粗糙却带着暖意,“我是你姐姐林薇啊!这是弟弟林石,妹妹林丫!三天前你去后山打猎,想多打些猎物换粮食过冬,结果遇到了漠厥部的游骑,被他们打晕推下了山坡,我们找了你整整一天,才在山脚下的灌木丛里把你救回来,你都昏迷三天了!”
打猎?漠厥部?游骑?
陌生的词汇像潮水般涌入脑海,林枫的头痛得像是要炸开。他猛地闭上眼睛,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疯狂涌现: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林枫,今年二十岁,早已及冠,是燕朔国冀州边境漳山村的青年。半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夺走了父母的性命,留下年长两岁的姐姐林薇、十三岁的弟弟林石和十一岁的妹妹林丫相依为命。家里只有半亩薄田,收成勉强够糊口,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林枫早已扛起重担,靠着上山打猎换取布匹、药材,支撑着整个家。三天前,他听说后山有野猪群出没,想着打一头野猪不仅能换不少粮食,还能把兽皮卖给货郎换些钱给妹妹治病,便独自背着弓箭前往,没想到遇到了北境异族漠厥部的游骑。对方见他背着猎物,便动手抢夺,林枫反抗时被对方用马鞭抽中后脑,打晕后推下了山坡。
而这里,是大炎末年。
一个天下分崩离析,七大割据政权逐鹿中原,四大异族环伺劫掠,百姓流离失所的乱世。
林枫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三个瘦弱却充满依赖的身影:姐姐林薇虽然只有二十二岁,却已经被生活磨得褪去了少女的青涩,眼神中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坚韧与疲惫;弟弟林石攥着柴刀,努力想表现得像个男子汉,却难掩眼底的恐惧;妹妹林丫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显然身体极为虚弱。
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涌上心头。
他可是华夏赤龙特种部队的全能兵王,17岁特招入伍,拿过国际大赛冠军,立过赫赫战功,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凭借着顶尖的战术头脑、格斗技巧和现代知识,难道还护不住这三个亲人?
林枫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剧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苍白却坚定的笑容,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姐,我没事了。以后,有我在,再也不会让你们受委屈,没人能欺负我们一家。”
窗外的风雪还在继续,茅草屋在寒风中微微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漳山村的寒夜漫长而寒冷,但林枫的心中,却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火焰。
属于他的乱世生存之路,从此刻,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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