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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白这边的清洗还在继续,像是一把看不见的手术刀,在京城的肌理下精准地切除着腐肉。

    而在急救中心隔壁的处置室里,气氛却有些诡异。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有碘伏和酒精混合的刺鼻味道。

    铁塔光着膀子,坐在那张对他来说显得有些迷你的不锈钢圆凳上。

    他那条比常人大腿还粗的左臂上,那个贯穿伤口触目惊心。

    皮肉翻卷,甚至能看到里面森白的骨头茬子。

    但是,这傻大个脸上却挂着笑。

    那种憨憨的、甚至带着点讨好的笑。

    负责缝合的医生是个年轻的军医,这会儿手都在抖。

    他拿着持针钳,看着眼前这座像山一样的肉塔,咽了口唾沫。

    “首长……那个……麻药还没起效,您再等等……”

    “不用等了。”

    铁塔摆了摆那只完好的右手,瓮声瓮气地说道。

    “直接缝。”

    “俺得醒着。”

    “万一俺睡着了,那帮孙子又来害俺闺女咋办?”

    “可是这会很疼……”

    “疼个屁!”

    铁塔眼珠子一瞪。

    “以前在南疆,俺肠子流出来了都塞回去接着打,这点伤算个球!”

    “快点缝!别磨磨唧唧像个娘们似的!”

    军医被吼得一哆嗦,只能硬着头皮下针。

    弯钩状的缝合针,穿过坚硬的肌肉纤维。

    “嗤——”

    那是针尖刺破皮肤的声音。

    铁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只是侧着头,死死地盯着旁边病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团团已经醒了。

    但是她没有说话。

    她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铁塔。

    看着那鲜红的血,顺着铁塔的手臂往下流。

    滴答。

    滴答。

    落在那个不锈钢的托盘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红色的。

    粘稠的。

    那是血。

    团团的小身子,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的瞳孔开始涣散。

    脑海里,那些原本被毒素封锁的记忆碎片,像是被这一滴滴鲜血给强行冲开了。

    画面开始闪烁。

    那是冬天。

    好冷好冷的冬天。

    破旧的牛棚,四面漏风。

    那个瘸着腿的大伯,手里拿着一根带刺的木棍。

    “赔钱货!吃什么吃!那泔水是给猪吃的!”

    “啪!”

    木棍打在身上。

    好疼。

    皮肤裂开了。

    血流了出来。

    也是红色的。

    也是这样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团团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冬天。

    冷。

    疼。

    没人要。

    “呜……”

    团团嘴里发出了一声极度压抑的呜咽。

    她的小手死死地抓着床单,指节都发白了。

    铁塔一直盯着闺女呢。

    一看团团这反应,当时就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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