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湖没有丝毫涟漪。死亡,在这混乱的时局和卑劣的阴谋中,只是冰冷的概率和消耗。秋月冒险传讯时,就该料到有这一天。只是可惜了这条线索,也印证了对方的心狠手辣和灭口决心。
“厨房经手汤羹的人,查不出明显问题。赵员外那边,”秦墨顿了顿,“他前日已离开县城,说是去州府处理急事,归期未定。走得很仓促。”
赵员外跑了。这几乎是摆明车马。但他跑了,意味着线索暂时中断,也意味着对方可能暂时放弃了在县城内的直接行动,转为更隐蔽的谋划。或者是……在准备更大的动作?
“周管事吓破了胆,但也咬死了不知情。陈县令焦头烂额,夫人病情反复,府中又接连出事,已上书告病,闭门谢客。”秦墨继续说着,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分析给昏迷的人听,“你中毒之事,被我压下了,对外只说你在府中静修时突发急症,被我接走救治。但纸包不住火,县里已有流言,说你这位仙长怕是道行不够,遭了反噬,或是在府中冲撞了什么,才一病不起。”
流言……尘微子“仙师”的形象,恐怕要受损了。不过这或许也是好事,能降低一些关注度。
秦墨说完这些,沉默了片刻。洞穴中只有水声和药炉的咕嘟声。
“尘微子,”他忽然换了种语气,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一丝探究,“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体内那股能抵抗‘阴罗宗’侵蚀之力的东西,又是什么?”
来了。核心问题。
幽暗人格漠然地“听”着,没有回应。也无法回应。此刻“尘微子”人格静默,理性人格沉睡,只有他能处理信息,但以“尘微子”此刻重伤濒死的状态,开口回答如此复杂的问题,本身就极不合理,且容易暴露。
他维持着深度的昏迷假象,只有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
秦墨似乎也没指望得到回答。他盯着苏砚看了半晌,最终摇了摇头,低声道:“罢了,等你醒了再说。你最好能醒过来……很多事,还需要你给出答案。”
他不再言语,重新闭目调息。
幽暗人格的“注意力”却并未放松。秦墨的话,透露了几个关键信息:他已经将下毒之事与“阴罗宗”紧密关联;他对尘微子体内的“异常”力量(实则是天机宝鉴和幽暗人格的操控)极为关注,并认为这力量与对抗“阴罗宗”有关;他对尘微子本身的存在,充满了疑问,但暂时选择了“救治”和“观察”,而非“强制处理”。
这符合秦墨一贯的行事风格:谨慎、注重证据、在规则内寻求最优解。但这也意味着,一旦尘微子“醒来”,或者他体内的秘密进一步暴露,秦墨的态度可能会发生变化。
“需在‘苏醒’前,进一步稳定伤势,并准备好应对秦墨质询的‘合理’说辞。”幽暗人格冷静地规划着。这说辞必须基于“尘微子”的人格认知(荒诞、仙神信仰),又要能部分解释他体内的异常(比如推给“仙尊赐宝”或“天赋异禀”),同时不能暴露天机宝鉴的核心功能和幽暗人格的存在。
这并不容易。但总比现在就暴露要好。
他继续专注于体内的修复工作。在“阴”键的高效吸收和“白键”、丹药、外用药膏的多重作用下,侵蚀能量的清除进度稳步推进,身体的基础功能也在一点点重建。只是这过程极其缓慢,且对心神消耗巨大。幽暗人格必须时刻维持着对身体的绝对精细控制,对“阴”、“白”两键的微操,以及对秦墨探查的伪装。
时间继续流逝。不知是第几次药汁沸腾,又第几次被喂下。
这一次,秦墨带来的是一种淡金色的、粘稠如蜜的液体,盛在一个小巧的玉瓶中。他小心地滴了三滴在苏砚舌下,药液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润醇厚、却又磅礴无比的暖流,瞬间散向四肢百骸。这药力远比之前的任何药物都要强大、精纯,仿佛蕴含着某种生命本源的力量,所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