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消灾”,哪有不允之理。她翻箱倒柜,找出一件她去世老伴留下的、浆洗得发白但还算完整的深灰色粗布直裰,又央了隔壁手巧的媳妇,连夜在灯下赶工,用家里仅有的几块颜色不一的碎布,在袖口、衣襟处勉强缝补了几个歪歪扭扭的、象征“云纹”的补丁。

    苏砚拿到这身“新道袍”,简直如获至宝。虽然穿在身上依然空空荡荡(他太瘦了),补丁也粗糙得可笑,但好歹是完整的、干净的(相对而言)、有“道袍”样子的衣服了!他郑重地换上,又把鸟窝般的头发用手指沾了溪水,勉强捋顺,在头顶用一根捡来的细树枝草草挽了个髻。

    对着一洼积水照了照,水中人影虽然依旧瘦骨嶙峋,面色蜡黄,但有了这身“行头”,再加上他刻意挺直的脊背和努力模仿的“仙风道骨”表情,倒真有了几分……落魄游方道士的架势。嗯,是“仙师”的架势!他对自己很满意。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砚就端坐在他那歪扭的“法坛”后,怀里揣着“天机宝鉴”,面前摆着那只豁口陶碗,开始闭目养神,等待“有缘人”。

    消息不知怎的,一夜之间就在这小山村里传开了。那个昨日用“怪调儿歌”和“鬼画符”给鸡“治病”、又用不知名手段救了阿婆孙子的“疯癫仙长”,要在老槐树下“开坛赐福”了!据说很灵验,但也很……怪异。

    好奇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在这娱乐匮乏、消息闭塞的山村。渐渐的,老槐树下开始三三两两地聚起人来。有纯粹看热闹的闲汉,有半信半疑的妇人,也有昨日目睹了孩子“好转”奇迹、心存感激或好奇的村民。

    太阳升高了些,人越聚越多。苏砚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自认为)平和而深邃地扫过在场众人。清了清嗓子,用那依旧沙哑、却努力放得平稳的语调开口:

    “无量天尊。贫道尘微子,云游至此,见此方水土虽有灵秀,然村民生计多艰,运势坎坷,常有无名之忧、意外之扰。此非天命不眷,实乃各人气运晦涩,家宅微恙,或冲撞了无形之‘坎’,或淤积了无名之‘郁’。长此以往,恐于家宅安康、营生财路有碍。”

    他顿了顿,观察着村民的反应。大多数人脸上是茫然和将信将疑,但也有人露出了若有所思或担忧的神色,比如那个昨天被“黑键”小小惩戒了一下的王二柱,此刻就缩在人群后面,脸色有些惊疑不定。

    苏砚心中稍定,继续用那种神秘兮兮的语气道:“贫道既遇此缘,不忍见众生困苦。今日于此设下简易法坛,愿以微末道行,借仙尊赐下之‘天机宝鉴’,为有缘善信略窥前程,点拨迷津,或可助诸位化解小厄,疏通财路,安稳家宅。”

    他特意强调了“天机宝鉴”和“点拨迷津”、“疏通财路”。对于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来说,虚无缥缈的“仙缘”或许遥远,但“财路”、“家宅安稳”却是最切身的关切。

    “敢问仙长,”一个穿着略微体面些、像是村里小有余财的老者开口,他是村东头的张老实,开了个小小的杂货铺,“您这……‘略窥前程’、‘疏通财路’,不知如何个‘窥’法,又如何个‘通’法?所需……几何?”他精明的小眼睛瞟了瞟石台上那只豁口陶碗。

    问到点子上了!苏砚精神一振,脸上却做出淡然之态:“贫道修行之人,岂敢以仙法牟利?然,仙缘需诚心,法事亦需些许‘功德’为引,以通天地,以表虔敬。凡有心求解者,只需备三文‘诚心钱’,置于此‘聚缘盆’中。”

    他指了指那只破碗:“贫道便以‘天机宝鉴’显像之法,观其近期气运流转,再视情形,或以‘吉运符’(红键)助其增福,或以‘净厄光’(白键)为其祛晦。三文钱,结一份善缘,求一份心安,或可得一份意外之喜,岂不美哉?”

    三文钱,不多。差不多是两三个鸡蛋,或者一斤粗粮的价钱。对大部分村民来说,有点心疼,但也不是拿不出。关键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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