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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醒来时,天光已大亮。破庙顶棚的缝隙漏下几缕光柱,灰尘在光中飞舞。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立刻被浑身的酸痛和胃里火烧火燎的空虚感淹没。“唔……这一场法事,耗神竟如此之甚。”他扶着墙慢慢站起,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像被拆开重组过,脑子也昏昏沉沉。但很快,昨日的“丰功伟绩”便如同甘泉般涌入心田——识破井中“畜骸怨咒”,以“阳火引雷”大破血煞,喝退李仙师,赢得村民敬畏……一幕幕画面让他嘴角不自觉咧开,连饥饿和酸痛都似乎减轻了几分。
他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道袍,将那视若性命的“天机宝鉴”和黑石贴身藏好,又将那串沉甸甸的铜钱仔细拴在腰间(虽然破麻衣没有像样的腰带,只能用草绳勉强系住),这才挺了挺依旧瘦弱的胸膛,迈步走出破庙。
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望向村子中央。井边依旧热闹,但气氛已然不同。昨日那种恐慌压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热火朝天的干劲。号子声、铁锹与泥土的摩擦声、还有村民们粗声大气的谈笑声,远远传来。
“尘微子仙长来啦!”不知是谁眼尖,喊了一嗓子。
井边忙碌的人群顿时一静,随即各种问候声、感激声潮水般涌来。
“仙长早!”“多谢仙长救命啊!”“仙长真是活神仙!”“快,给仙长拿凳子来!”“仙长用过早食没?家里新熬的粟米粥,给您盛一碗?”
苏砚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包围,有些手足无措,但心底那股“仙师”的虚荣感和满足感却膨胀到了极点。他努力维持着淡然高深的模样,微微颔首,走到井边查看。
经过一夜的沉淀和上午的继续清理,井口已经拓宽了不少,周围的排水沟也挖得像模像样。井底的黑泥被一桶桶吊上来,堆在远处空地上晾晒。虽然井水依旧浑浊,但那种令人不安的暗红色已彻底消失,气味也淡了许多,只剩下正常的土腥味。
“仙长您看,按您吩咐的,这淤泥清得差不多了!底下真露出沙石层了!”一个满身泥点的汉子兴奋地指着井底。
苏砚探头看了看,点点头,学着记忆中高人风范,捻着并不存在的胡须(他太年轻,也没胡子),赞许道:“甚好。秽根既除,水脉自通。再冲刷几日,引来源头活水,此井便可恢复清澈甘甜。”
“全仗仙长法力!”村民们纷纷附和,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信赖,甚至……敬畏。
苏砚享受着这种目光,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旁边的阿婆(就是之前送粥那位)立刻端来一大碗稠厚的粟米粥,上面还罕见地撒了几粒咸菜疙瘩。“仙长快趁热吃!您为咱村出了大力,可不能饿着!”
苏砚推辞两句,终究抵不过腹中雷鸣和粥香诱惑,接过碗,也顾不得烫,唏哩呼噜吃了起来。温热的粥水下肚,四肢百骸都舒坦了许多。
他一边喝粥,一边“不经意”地问起李仙师的动向。
“嗨,别提那老道了!”一个快嘴的妇人立刻接话,“昨儿个下午就收拾东西溜啦!走的时候脸都是青的,连剩下的‘酬劳’都没敢要!”
“就是!什么狗屁仙师,差点害了咱全村!要不是尘微子仙长,咱还不知要被蒙骗到几时!”
“我昨儿个远远瞅见,他住的那屋里,半夜好像还亮着灯,叮铃哐啷的,不知道在捣鼓啥,许是知道自己没脸,连夜跑了吧!”
村民们七嘴八舌,语气里满是对李仙师的不屑和对苏砚的追捧。
苏砚听着,心里那点因“抢人饭碗”而起的微妙不安,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得意。看来自己这“尘微子仙师”的名头,在这小山村是彻底立住了!那李老道,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庸碌之辈,岂能与他这得仙尊真传、身怀“天机宝鉴”的正牌仙师相比?
喝完粥,他又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