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伤口,这么一罐酒怕是有些不太够,要不再来一罐?”

    小吏:?

    还以为你看到这一幕会觉得残忍,没想到是再来一罐。

    “我知道烈酒价贵。”云栖芽打开荷包,倒出里面所有银子,连铜板都没留下,全塞给了小吏:“以后每日多给废王多用几罐酒,要最烈的那种。”

    小吏捧着沉甸甸的银子不敢收,偷偷看瑞宁王。

    难怪你俩能走到一块,原来都不想废王好过。

    “姑娘好意,你不用拒绝。”凌砚淮示意小吏把这些银子收下,继而问云栖芽:“你还有什么想法?”

    还有?

    小吏捧银子的手一抖,别真把人折腾死了!

    云栖芽摇头:“天下恨他者不计其数,他必须要死在天下人眼前。”

    他如果就这么无声无息死了,对那些受过他迫害的人而言,实在太不公平。

    如果没有亲眼看到他死,那些恨他入骨的人,又如何在汹涌的恨海中释然。

    那些死于他手的冤魂,又如何得到安息?

    “这种人,真该千刀万剐。”云栖芽想起昨晚大伯父的话,“希望陛下不会让他死得太轻松。”

    凌砚淮看着废王,废王却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一开始对方没这么识趣,不过他看一次,就被拖下去施一次针刑。

    不出几日,他就学会了恭敬。

    废王犯下这么多大罪,皆是先帝纵容之过。

    都说废王生性桀骜不驯,现在不是挺听话?

    “还是从小打少了,骨子里贱得慌。”走出沉闷的大牢,云栖芽嘀嘀咕咕小声骂了一路,等两人坐到饭桌前,她才停止言语攻击,转而找堂倌点菜。

    “宗正寺大牢阴冷,你以后别早上去了。”云栖芽看着小伙伴仍有些苍白的脸:“下午去,下午暖和。”

    以前他是不太重要的病秧子,现在他是自己贴心的小伙伴,云栖芽当然更关心他的身体。

    凌砚淮倒茶的动作一顿,午后再去,她还会来找他一起吃膳食吗?

    “我听说宁安巷那边有很多外地人开的食摊,他们上午不做生意,下午却很热闹。等你从宗正寺出来,我们还可以去逛宁安巷。”云栖芽戳了戳杯子,示意他不要发呆,给自己倒上热茶。

    “好。”凌砚淮把热茶倒好推到云栖芽面前:“我没去过宁安巷。”

    “我也没指望你去过。”云栖芽摇头:“放心,这种事交给我。”

    “说起来……”云栖芽喝了一口茶:“我们俩认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们都是小伙伴了,居然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这对吗?

    “我小字寿安。”凌砚淮看着茶杯上的花纹:“凌寿安。”

    “长寿安康。”云栖芽双手托腮笑:“一听这个名字我就知道,你的家人一定很在乎你。”

    凌砚淮不记得了。

    三岁前的记忆早在饥饿与虐打中模糊,后来回到宫里,才发现自己时刻期盼的父母身边,早已经有了比自己健康活泼的孩子。

    他们日日用愧疚的眼神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他,如同冬日延绵不绝的雨,缠绕着他们彼此,好像谁都不自在,谁也不快乐。

    “也许是吧。”面对少女的询问,他总是要回答的,尽管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自己也不清楚。

    “老郡王来了没?”皇帝一下朝,就问身边伺候的太监。

    “陛下,老郡王已经快到宫门。”

    “好。”皇帝批了几份奏折,频频望向殿外,不耐地把请安折推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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