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管不力、遭人劫狱的骂名,如今这一转手,就当案子早就移交给了魏承枫。流程规范,犯人自然也是送过去了,他魏大理上赶子签了名,把开封府摘干净了,岂不美哉?

    林立雪为官二十五载,知道清水池塘不养鱼,他若是不肯变通也不知轻重,他也做不到开封府尹的位置。但他可以在小事上行方便,却不能在大事上含糊:“师娘子曾说过,郎君与此无关。三郎可敢发誓,姚公子不是你杀的。”

    魏承枫好奇自己怎么早被拖入局中了:“她究竟怎么说的?”

    “她说郎君之贵,贵不可言,让我不要追究她私通之事。不过她并没有供出你来。”林立雪厚道地补上一句,不想让二人生了嫌隙。

    魏承枫忍不住失笑:“哦,她还给我留了几分颜面。敢问姚公子何时死的?”

    “昨晚。”

    魏承枫突然想到昨天夜里救过的娘子,与方才轻纱蒙面的舞姬重叠,深沉的双目轻轻流转:“我昨夜刚回京。”

    “以三郎与师娘子的关系,审理此案理应避嫌。”

    魏承枫诶了一声:“可我们这没名没分的,我避嫌了,岂不是不打自招。可否请林大人赏光,抽空一同过堂?林大人若担心我徇私枉法,也好监督指正。”

    “那我便派开封府左军巡使宋时雨,与大理寺协同办案。”

    “可。”

    林立雪终于签上了大名,魏承枫将条子仔细折了放入怀里。

    师娘子……疑似亲手杀夫的小寡妇。

    他竟是从未想过自己会主动去寡妇门前染上是非。

    林立雪突然想起一事:“既然左右不过披个条子的事,你又为什么火急火燎来劫狱?”

    魏承枫默然不语,林立雪眯起了眼:“不是你?”

    “看来我枕边人的身后,还有些我们都不知道的阴私。林大人放心,我必查他个水落石出。”

    *

    魏承枫与林立雪勾兑完,心情与夜色一样清浅,缓步踱回青梧阁外。

    长随拱手:“审出来了,是公主殿下的筹谋。这次官家把齐家的秘案交给主君追查,公主殿下一直在背后阻拦。她与齐相为了储君人选斗个水火不容,自然想把干系到齐家命脉的大案要案捏在自己手里。若是此时主君与齐大娘子传出丑闻,官家必然疑心主君与齐相勾连,这个大理寺卿的位置可就坐不稳了,公主殿下也会顺理成章接手齐家秘案。”

    “齐大娘子是秦王的禁脔,未来的秦王妃,就这样潦草嫁予我,齐家必定恨我,官家也不会信任我。一箭三雕,有时候后宅阴私还真是好用。”

    魏承枫把玩着栀子花瓣,揉碎了,走到赵管事面前,抓起他的头发就把他的头摁进了水缸里。

    “饶命……饶命啊……”赵管事的声音从水缸里冒出来。

    魏承枫把他拎起来,盯着对面的那株栀子树,轻声在他耳边道:“你的命已经够长了,若不是当时她在场,女孩子家见不得血,你早就死了。”

    说完又摁进水缸里。

    赵管事很快就被丢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魏承枫杀完人,慢条斯理擦着手:“明日寻个由头叫开封府过来验尸。”说罢便缓步走进青梧阁里。

    这里确实没有被收拾过,满地垂着纱帘,被风吹的层层叠叠,仿佛一场梦。窗子里的人影婀娜,他却好像始终走不到她跟前。

    待最后他终于找到浴池的时候,里头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一池被春风吹皱了的温泉水。

    新的矜衣被穿走了,水边散落着那身舞姬的衣裙,正披在衣架上,披帛娓娓垂进水里,旁边散落着几片栀子花瓣。

    魏承枫看了良久,修长的指尖勾起披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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