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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师屏画坐在工头的屋檐下,委顿地抱着杯热水,头上盖着打湿的布条,还是问好心人借的。

    张三捧着两碗米汤过来,塞进她手里,示意她吃。

    这饭在师屏画看来,实在不知道与开封府的牢饭有什么区别,在外形、气味连同颜色上都一模一样。但不同的是,她已经一整个晚上加一整个白天没有进食了,所以对饭的要求也放低了很多。

    她犹豫再三,把嘴唇贴上了那不知被多少人用过的破陶碗上,抿了一口。

    糙米拉着她的嗓子就下去了,她觉得自己咽了口鱼刺,痛得要命。

    师屏画头晕目眩、恶心想吐,此时又叠加起喉咙刺疼,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滴滴答答落在了碗里。

    “乖孩子,不哭。”张三不讲究地拿袖子擦了擦她的眼泪。

    师屏画哭得更凶了。

    就算她学艺不精,好吃懒做,偶尔浪费粮食,但她也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她为什么要吃这份苦。她盯着那碗糙米汤,真想一抬头就回到家里,开着空调捧着冰西瓜,她愿意把最中间的那口让给别人,自己把白边边刮干净。

    师屏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身边张三出去了一趟,等她回过神来时,鼻尖已经闻到了香砰砰的甜味。

    一块桂花米糕就放在她鼻子底下,上头还印了好看的印花,写着“会仙楼”三个字。

    她猛地抬眼,张三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睛黑葡萄似得亮。见她果然不哭了,她笑着把桂花糕往她怀里塞:“吃,吃。”

    “多少钱啊。”师屏画啜泣着问。

    “没多少。”张三慈爱地笑。

    “刚出炉的桂花糕哟!”对面响起叫卖,会仙楼偌大的酒旗招展下,悬挂着“桂花糕十五文一个”的招牌。

    “抢钱啊!”师屏画抱着膝盖嚎啕大哭起来。

    张三背了一早上,也就赚了二十文。

    她就赚了三文,工头还说这是好心才结给她的,毕竟她摔破了个麻袋。

    一天四十文,只够两个人吃三餐,睡桥洞。

    但因为她娇气,张三愿意把钱全拿去给她买桂花糕,也不舍得自己添个菜。

    师屏画将手里的桂花糕掰成两半,塞给她一半。

    “我不爱吃这个。”张三会所有妈妈的招数。

    “我也不爱吃,太甜了。”师屏画也有所有女儿的小伎俩。

    她还有杀手锏:“你不吃我就扔了。”

    “你这细伢子!”张三忙抢过去,一点点抿进了嘴里,两个人优哉游哉坐在工头的石阶上,都尝到了甜的味道。

    “上工了。”工头催促道。

    师屏画已经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赚钱的心是真诚的,滚烫的,她也愿意吃苦,只是她没有这个硬性条件。她不打算在背麻袋、做苦力这一行深挖积累,这是放错了资源,因此送张三上工后,自己去货郎那里买了针头线脑碎布头回来,对着经过的苦力们“哥哥哥哥”地叫起来。

    “小妹改变主意了?”男人们调戏道。

    “你们有谁想浆洗衣服?”师屏画清了清嗓,“这么大热天,汗流浃背的,等入夜一股汗味,穿着也不舒坦。哥哥们把衣服脱了,我抱去洗。”

    “这么贤惠啊?”

    “那是自然。”师屏画竖起了一根手指头,“一文钱一件,就一文钱。”

    “你贵得很!其他家浆洗,都不是这个价。”

    “我不但洗干净,还会缝补呢!保准把破洞补上。”

    众人见她长得漂亮,嘴又甜,加之有一起扛过包的交情,终有几个年轻人把衣服脱下来交给她。年轻力壮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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