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大吃一惊:“好你个姓师的,你怎么赖到我头上来了?!谁不知道你对琛哥恨之入骨,动了杀心!你还四处攀咬!”
“如若不是,姨娘为何口口声声怂恿婆母杀我?先是杀了夫君,再挑唆婆母杀我,到时候把婆母往官府一送,老爷写张休书,正头娘子给你当了不说,家产都是你儿子的了!”
她这么一说,赵姨娘大惊失色,她刚才还沾沾自喜她得了最多好处,忍不住挑拨离间了两句,现在却成了她杀人的证据。
沈大娘子此时像条疯狗,逮谁咬谁:“贱人,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赵姨娘赶忙躲到姚谦身后:“主君救命!”
这下轮到沈大娘子与赵姨娘秦王绕柱,姚谦一个头两个大,一把夺下了沈大娘子的剑:“够了!发的哪门子疯!你还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样子吗!”
沈大娘子立时不闹了。
女人不能失态,不论她经历了什么,失态就是失格,丢了男人的面儿。
师屏画经了提醒,伏地便哭,哭得如泣如诉,白玉落珠,连心肠最硬的都不忍再苛责她,谁不觉得这是个可怜的小寡妇呢。
哭了半晌,赵太丞拎着医箱赶到祠堂,见到姚元琛的尸首就眼皮子一跳。
作为见过大世面的御医,他什么也没说,而是认认真真按脉、探息、检查伤口。
把该做的都做完,才拱了拱手对公爹道:“姚大人节哀。”
沈大娘子一骨碌爬起来,拎着他声色俱厉:“你不是能治他吗?你快治啊!”
赵太丞尴尬地扬起双手:“姚公子身上多处刀伤,伤到了关窍,血都流干净了,早已没了气息。我是个治跌打损伤的,委实回天乏术,夫人。”
沈大娘子猛地看向师屏画:“你不是说他能起死回生?”
师屏画瑟缩可怜道:“是夫君说的,他有个朋友……”
沈大娘子又问道:“你有独门秘方,叫人停灵三天死而复生?”
赵太丞连忙推脱:“没有的事,估计是市井之人以讹传讹。”
沈大娘子拿剑指着师屏画:“你诳我?!”
赵姨娘松了口气:“我就说,人就是她杀的,沈大娘子你还不信。”
姚谦道:“来人,把她给我……”
“我死了算了!”师屏画大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我新过门便死了丈夫,你们合起伙欺负我一个未亡人,我的命好苦。没有夫君,我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夫君,你等着,我这就去投湖殉情,跟你一块儿走,你等等我!”
说完迈开腿,飞也似地冲出了祠堂。
她跑得太快,不但守祠堂的家丁没反应过来,里头一众姚家人在火烛中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