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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屏画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因为姚谦的声音而重见天日。几个婆子一下子跪了下来,赵姨娘由她搀扶着,用力扑到了姚谦脚下:“主君、主君……”
姚谦对师屏画充满警惕:“你怎么在这里?”
师屏画低头乖巧道:“我是来取回我嫁妆的。”
姚谦冷冷剐她一眼,质问沈大娘子:“你又怎么你了,啊?好端端的,你拿她撒气做什么?”
“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没听见她笑得把房顶都给掀了!元琛过身,她高兴得巴不得让全汴京都知道!”
赵姨娘泪眼纵横地扒着姚谦的腿:“主君!我只是、我只是想私底下给二哥过个生辰……”
听到生辰二字,沈大娘子瞳孔紧缩。
“二哥是庶出,从小不得宠,长到六岁了从没过过生,也没几个人记得他生辰。这次他非闹着要看吐火舞,我知道这时候不凑巧,便偷偷请了艺人上门来给他表演个……没想的、没想到沈大娘子竟要杀了我!”
“娘——”刚受惊吓的元朗看到爹娘站在一起,下意识地就跑到了母亲身边。
“我死不足惜,只是以后又有人疼惜元朗这个孩子呢!”
“娘!”
美人落泪,幼子弄膝,姚谦心中的天平忍不住倒向了他们这一边。
也许赵姨娘确有不当之处,可她也只是疼惜元朗而已,况且她自己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呢!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是?
差点还弄出了人命!
“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姚谦打马虎眼。
沈大娘子却死死盯着元朗的颈间:“那长命锁怎么来的?”
姚谦定睛一看,依稀记起来这是元琛的东西。
再看赵姨娘躲闪的眼色,便道:“我给的。”
“这是元琛的长命锁!他抓周的时候,他外公送的!”沈大娘子说到后一句,表情已经因为哭腔扭曲了。
姚谦怒道:“那你难不成还要给他带到地下不成?哦,他碰过的都给他带到地下去?整个姚府给你埋起来要不要啊?”
沈大娘子猛地冲了过来,伸出佝偻的细指去够元朗颈间的长命锁。
赵姨娘看到她恶鬼般的模样,惊声尖叫地挡在了孩子身前,元朗哇地一声放声大哭。
“够了!”姚谦一耳光扇在了沈大娘子脸上。“元琛已经过身了!”
她整个人跌了出去,瘫在了地上,但很快爬了起来,像是被激怒的母狮:“不错,元琛已经过身了,所以我要真凶给他赔命!”
姚谦太阳穴青筋直跳:“凶手不就在这里?”
“凶手是三关六码头的虎白啸。”师屏画掷地有声,暗中观察着姚谦的情态,“魏大理说他受人雇佣杀了琛哥,婆母这次来,是想找到府中有人私通虎白啸的证据。”
“你这贱人到底在心虚些什么!”沈大娘子指着赵姨娘哭诉,“你为什么不敢让我进去!”
姚谦一把将她推开:“你竟听信找个妖女的话,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个当家主母的样子!”
沈大娘子跌在冰凉的地砖上没有爬起来。
她看着四角方方的天,听见姚谦抱起了孩子,赵姨娘抽抽噎噎,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下来。
沈大娘子嫁到姚家业已二十七年了。
原先,她觉得丈夫是她的意中人,她会与他白头偕老,后来老是老了,携手却渐渐没有了。
大宋的五品京官,出去应酬一次,便能带回来两个美妾。她守着元琛,心想这也没什么的,汴京的高门贵妇,哪个不是这样?指不上丈夫,那便指着儿子。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