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那个雨夜。

    ……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你自己跳进那口锅里。”

    “要不,你去山下骗个女人来替你死。”

    “你自己选。”

    ……

    魏承枫再一次被摁住了。

    “先说好,一命换一命,我死,你把她给放了。”

    匪头挑挑眉。

    魏承枫振开身上的手:“放开!”

    他把手摁在了刀柄上。

    但是刀才刚抽到一半,就被另一只手给推回去了。

    “你个蠢材!”师屏画怒吼,“你不会算数吗!”

    修长的手用力拖过他的领子,她一倾身,温热的唇随撞上他的,仿佛月亮跳入他怀里。

    师屏画亲吻着惊愕的男子:“总比没了命强。”

    魏承枫头晕目眩:“……别胡闹!”

    “抱我。”师屏画搂住了他的肩膀,抄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侧。

    纤腰裹束。

    他一只手就能握过来……

    魏承枫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

    可他不想在这种地方吻她。

    没有尊严,受人观赏,就像被逼着交配的野兽。

    龙头靠无非想证明他也只不过是个野兽般的男人。

    害死过很多女人,跟他们一样双手沾满了鲜血。

    他直到今天都不敢看任何姑娘的眼睛。

    他更不想、更不想跟这些堕落的土匪一样,幕天席地,在女人的血泪中得到原始的满足。

    雪白的柔夷。

    ……滚在汤锅里的手。

    玲珑的曲线。

    ……风干在木柱上的肉。

    甜蜜的喘息。

    ……女人的尖叫和咒骂。

    “你骗我的!你骗我的!”

    “救救我!求你!快救救我!”

    “啊啊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魏承枫闭上眼睛全都是血,耳朵里也全是层层叠叠、来自地狱的悲歌。

    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在哪里?

    他怀里的……是谁?

    是不是父亲赎我离开、我去开封府当了左军巡使,都只是一个梦而已。

    难道我其实从未离开过!

    我依旧还是十岁的五儿子,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魏承枫!

    他怕得浑身发抖,整个地府从他心里升起来,要将他吞噬。

    “看着我。”一道清澈的嗓音突然划破寂静。

    想象消失了。

    魏承枫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铁锅,木柱,野人般的土匪……他依旧在红毛寨里。

    “看着我。”

    可是终究有什么不一样了。

    ——抱着他的人是师娘子。

    她鲜活,美丽,镇定,像慈爱的地母一样,轻轻搂着他,温柔地吻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厌恶。

    总是忘不掉的血腥味被她身上的花香冲淡了。

    “没事的。”

    温暖的体温透过单薄的布料踱到他身上,魏承枫这才发现自己冷得像个死人。

    “没事的……”

    涣散的瞳孔在她澄澈的眼中找回了宁静。

    叮铃。

    叮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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