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瞥的记忆,在地图上迅速定位。
临河市,西北。
卧龙山郊野公园。
一个红点,被他重重标记。
顾亦安将那个篮球从网兜里取了出来,抱在怀里。
“找到了。”
他吐出三个字,声音因为脱力而有些沙哑。
他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他抱着篮球,转身就往外走,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
“走,去这个地方。”
他将手机屏幕递到苏敬源面前。
苏敬源看着屏幕上位置,又看了看顾亦安那张写满笃定的脸,心中的疑虑,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惊所取代。
他不知道这个少年用了什么方法。
但他能感觉到,某种超出他认知的事物,正在发生。
“开车!”
苏敬源没有再问一个字,只对身后的司机沉声下令。
.........
黑色的奥迪A8L在公路上无声疾驰。
车内气氛压抑。
林女士的紧张与期待几乎要从眼眶里溢出来。
苏敬源则靠在椅背上,看似平静,但环抱的双臂和偶尔扫过顾亦安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他看到,顾亦安抱着那个破篮球,闭着眼睛,脸色越来越差。
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可他的呼吸,却始终保持着一种极为沉稳的节奏,像一台正在精密运转的仪器,在强行压制着内部的崩溃。
这个少年,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身上那股超越年龄的狠劲,让苏敬源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或许真的请来了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人。
四十分钟后,车子在一条荒僻的山路前停下。
“苏董,前面路太窄,车进不去了。”
司机话音未落,顾亦安已经推门下车。
“就是这里。”
他抱着篮球,头也不回地踏上了那条,被杂草淹没的泥土小径。
苏敬源和林女士紧跟着下车。
林女士脚上的高跟鞋,在坑洼的地面上走得异常艰难。
但她没有发出半句怨言,只是死死抓着丈夫的手臂,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顾亦安的背影。
司机也锁了车,快步跟在最后,以防万一。
山林里的空气潮湿沉闷,混杂着腐烂落叶,和不知名野花的气味。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小径在一个稍微平缓的山坡前分岔。
顾亦安停下脚步,他需要再次确认。
苏敬源和林女士喘着气停在他身后,看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顾亦安将篮球用左手和身体夹住,缓缓摘下了右手的灰色手套。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再一次,轻轻落在了篮球的皮质表面上。
“嗡——!”
顾亦安的身体剧烈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眼前瞬间发黑。
剧痛之中,那条金色的线条无比清晰,穿透了前方的树林,坚定不移地指向半山腰,一处隐约露出屋角的建筑物。
他猛地收回手,将手套重新戴上,靠着一块大石剧烈喘息。
“在那儿。”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向那个方向,
苏敬源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从头到尾都在观察顾亦安,对方那瞬间爆发的痛苦和虚弱,根本不似作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