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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歌声,并非来自外界。它像一根无形的探针,越过耳膜,穿透颅骨,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深处回响。
宏大,古老,带着非人的诡异频率。
它不属于任何乐器,也不像是任何血肉声带,能够发出的声音。
这诡异的共鸣,比任何实质性的攻击,都更让人心悸。
“是……什么东西?”
一个年轻的雇佣兵声音发颤,打破了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胡铮教授。
他是科学家。
是这趟行程唯一的“正确答案”。
胡铮的脸上,此刻却难得地没有了惊慌。
他侧耳倾听,那张学究式的紧绷面孔,甚至浮现出一丝近乎痴迷的神情。
“别紧张,是鲸歌。”
他指了指车窗外茫茫的冰雾。
“准确说,是格陵兰露脊鲸。只有在北极圈内才能听到的声音。”
胡教授的语气,带着一种科普者的权威。
“它们是地球上最长寿的哺乳动物,有些能活两百岁以上。”
“它们的歌声复杂多变,是用来进行远距离社交和求偶的。”
“科学家至今,都没能完全破译其中的规律。”
他顿了顿,甚至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
“我们很幸运,能听到如此清晰的鲸歌。”
“这说明附近有一片,没有被完全冻结的开阔水域,它们正在下面开派对呢。”
“别担心,它们性格很温顺,对我们没有威胁。”
一番科学的解释,让车厢内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
“鲸鱼?我的天,我还以为是闹鬼了。”
“这声音……还挺好听。”
雇佣兵们小声议论着,恐惧被新奇所取代。
金环甚至饶有兴致地闭上眼,嘴角挑起,像是在欣赏一场来自深海的音乐会。
只有顾亦安,眉头越锁越紧。
好听?
温顺?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脑海中那个声音,与这些词汇联系起来。
在那空灵的表象之下。
他清晰地“听”到了一种蛮荒的、压倒性的暴戾。
那不是社交,更像是深渊巨兽磨动利齿的嘶鸣,是饿了亿万年的古神在索要祭品。
这声音,让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离”。
众人见“警报解除”。
又各自靠回座位,准备继续休息。
驾驶员不敢大意,为了防止挡风玻璃,被冰雾彻底糊死。
他设定了程序,每隔五分钟,加热系统就会自动启动,让那巨大的雨刮铲动一次。
“咔嚓……咔嚓……”
金属铲过冰霜的刺耳噪音,与那宏大的“鲸歌”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二重奏。
就在这令人昏昏欲睡的重复中,驾驶员突然低呼一声。
“嘿!快看!是他们!”
他指着前方灰白一片的冰雾。
“我看到了!雪地摩托的尾灯!”
德叔立刻凑到前挡风玻璃旁,眯着眼看了半天。
“哪里?什么都没有。”
“刚才闪了一下!真的!”
驾驶员很肯定。
“就在右前方,一闪就没了。他们肯定在附近绕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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