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警戒的哨兵,睡着了!

    顾亦安的眼皮动了动,但终究没有睁开。

    叫醒他?

    然后呢?向德叔告发他?

    不。

    永远不要当那个跳出来的出头鸟。

    这是他一路走来,刻在骨子里的生存法则。

    这个哨兵的死活,与他无关。

    但如果他的疏忽,导致团灭,那就另当别论了。

    顾亦安决定再等一等。

    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一样的寂静,在冰窟里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啪嗒……

    啪嗒……

    那声音很奇怪,湿润,又带着一丝粘性。

    像是有谁赤着脚,踩在湿滑的岩石上。

    可外面是零下几十度的严寒,是没过脚踝的积雪。

    谁会赤脚?

    声音停在了洞口。

    顾亦安的心跳,漏了一拍。

    琥珀色护目镜下,他的眼皮掀开一道缝隙,所有的光线,都汇聚成一线,投向洞口。

    洞口,那片被外面永恒白昼映亮的轮廓,被一个巨大的黑影,填满了。

    那是一个……人?

    不。

    那东西太高了,近乎三米,身形却异常削瘦,像一根被拉长的竹竿。

    它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顾亦安努力调整着视线,想要看清它的样貌。

    借着从冰壁折射进来的、地狱般的微弱天光,他看清了。

    然后,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被冻结。

    那东西,没有皮肤。

    或者说,它的皮肤,就是肌肉。

    一层暗红色的、筋腱分明的、布满诡异纹路的肌肉组织,赤裸裸地暴露在极寒的空气中。

    最恐怖的是,那些肌肉,在动。

    并非整体的动作。

    而是每一束肌纤维,都在独立地、缓慢地、有生命般地蠕动、起伏、收缩。

    那个人形生物,缓缓地、无声地,朝洞内探了探头,像是在……嗅探着什么。

    它的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优雅。

    顾亦安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他感觉不到寒冷。

    也感觉不到恐惧。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生存本能,都在尖叫着同一个指令。

    别动。

    不要呼吸。

    不要心跳。

    变成一块石头。

    变成这冰窟的一部分。

    他知道,只要自己发出一丁点属于“活物”的动静,那东西,就会在瞬间锁定自己。

    下一秒,那东西动了。

    它以一种非人的、流畅得令人不安的姿态,滑入了洞穴深处。

    顾亦安终于看清了它的“脸”。

    那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

    只有一片平滑的,同样在蠕动着的暗红色肌肉。

    它无声地停在了,那个睡着的黄胡子哨兵面前。

    那张无脸的面孔,缓缓低下,凑近哨兵的鼻息。

    平滑的肌肉组织中央,毫无征兆地裂开两道细长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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