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笃定,小飞是他的孩子。
因为那个女人,亲口对他这个备胎,也说过同样的谎言。
那个女人,用一个谎言,同时欺骗了三个男人,最终引火烧身,也毁了所有人。
可悲,却不值得同情。
顾亦安知道,程书斌的忏悔,源于恐惧,而非良知。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尸体,在哪?
顾亦安无视了地上那个男人的哭嚎,缓缓踱步,走到了主卧的门口。
他的手,轻轻搭在冰冷的门把手上。
“她说……她很冷。”
顾亦安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
“她说,你把她关在了一个又黑又冷的地方。”
“身体……很痛。”
“她说,是你把她的身体,弄坏了。”
这几句话,像是一道道诅咒,精准地钉入程书斌的神经中枢。
正沉浸在崩溃中的程书斌,哭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不受控制地越过顾亦安的肩膀,死死盯住了主卧室里,那面挂着山水画的墙壁。
那眼神里,是超越了恐惧的、极致的绝望。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迅速在地上蔓延开,混合着冰冷的脏水,散发出难闻的骚臭。
他失禁了。
顾亦安的嘴角,轻轻牵动了一下。
找到了。
轰!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转身,一步一步,走向主卧。
江小倩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个已经吓傻了的程书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主卧里。
顾亦安站在那幅山水画前。
画中山势险峻,一轮弯月挂在天边,意境清幽。
可现在,这清幽在顾亦安眼里,只剩下藏不住的阴森。
他伸出手,抓住画框的一角。
用力一扯。
“刺啦——”
画纸连带着画框,被他粗暴地从墙上撕了下来,扔在地上。
画里,当然藏不住人。
唯一的可能。
在墙里。
他伸出指关节,在画后的墙壁上,轻轻敲击。
咚、咚。
声音沉闷,厚实。
是实心墙。
不对。
如果只是砌墙封尸,声音应该会因为内部空腔,而显得有些发空。
除非……
除非是用混凝土整体浇筑。
顾亦安的目光,在房间里飞快地扫视。
他需要一个工具。
很快,他走出了主卧,径直走向厨房。
程书斌这套房子虽然空置,但厨房里一些基本用具还在。
在一个满是灰尘的橱柜里,他翻出了一把用来剁骨头的厚背砍刀。
顾亦安握着刀,回到了主卧。
他没有丝毫犹豫,对着刚才敲击的位置,抡起了胳膊。
“铛!”
刀刃与坚硬的墙面碰撞,迸射出几点火星!
墙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果然是混凝土。
顾亦安眼神一沉,不再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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