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厚重。
李建民立刻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只简短地说了几句。
出站口空无一人。
两辆漆黑的越野车,无声地滑到他们面前,没有牌照,车窗贴着深色的膜。
司机是两个面无表情的平头男人,动作干练地接过他们简单的行李。
三人上车,车子随即启动,汇入夜色。
警车?不像。
军车?更不像。
车子在城市边缘七拐八拐,最终驶入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大院。
门口,是荷枪实弹的武警,他们的视线扫过来,不带任何感情。
高墙,电网,以及随处可见的监控探头。
这里的防御级别,远超一座监狱。
车子在大院深处,一栋酷似招待所的楼前停下。
“你们先休息。”
李建民对顾亦安说,然后又转向张瑞,
“照顾好他。”
张瑞郑重地点了点头。
李建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便跟着一个前来接应的人,匆匆走向了另一栋灯火通明的办公楼。
他去见那个,能在这里调动一切资源的人了。
顾亦安和张瑞被安排进一个标间,房间干净得过分,除了床和桌椅,再无他物。
张瑞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来回踱步。
他一会儿检查门锁,一会儿又去窗边撩开窗帘一角,警惕地观察着外面。
“别看了,这里比你那市局总部安全一百倍。”
顾亦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张瑞回头,看见顾亦安已经脱了外套,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
“你不紧张?”
张瑞压低声音问。
“紧张有用吗?能让周子昂自己走出来?”
顾亦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们是来干活的。睡觉,养足精神,明天才有力气开工。”
一夜无话。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敲门声准时响起。
是李建民。
他眼眶通红,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未眠,但精神却处在一种亢奋的临界点。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五十岁上下,身材精悍,一身笔挺的深色夹克。
花白的短寸根根倒竖,每一根都带着悍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边眉骨上的一道陈年旧疤,像是被子弹擦过,为他平添了几分铁血煞气。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厅长。”李建民介绍道。
王厅长。
顾亦安心里一动,能让李建民喊“厅长”的,级别已经不言而喻。
“王厅长。”
张瑞立刻站直身体,敬了个礼。
“小同志辛苦了。”
王厅长的声音洪亮而沉稳,他拍了拍张瑞的肩膀,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顾亦安。
顾亦安只是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地看着他。
出乎意料的,王厅长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主动伸出手。
“你就是顾大师吧?久仰大名,这次,要辛苦你了。”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掌心布满老茧。
没有丝毫大领导的架子,客气得近乎谦卑。
顾亦安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