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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汐的节拍透过木板缝隙传来,如同世界缓慢而规律的心跳。

    尼古拉丝指尖残留着陶土的微凉颗粒感,那冰凉却远不及她心底蔓延开来的寒意。

    她低头凝视着掌心刚刚完成的小型泥塑——一个侧卧着沉睡的幼童,神态安详,每一处褶皱都细腻得惊人。

    然而,她的目光却无法从幼童后颈处,一个被自己指尖无意识加深、几乎要穿透泥胚的微小凹陷上移开。

    那不是艺术处理。

    那是……

    一个精准无比的打击点。

    一个足以瞬间切断脊柱神经、令其悄无声息死亡的部位。

    尼古拉丝像强迫症一样,什么年女老少、飞禽走兽……她今天在出行时见过的活物,都被她塑造出来。

    泥偶制作得越多,她的脑海中甚至同步浮现出对应的骨骼结构图。

    清晰得如同翻阅一本熟读千百遍的解剖学典籍,轻而易举,

    这不是第一次了。

    尼古拉丝发现:

    从小酒馆归来,潜意识里关于“深渊王庭”和权力斗争的碎片被激活后,她发现自己对“形态”的理解,踏入了一个可怕的全新领域。

    捏塑动物时,她会自然而然地勾勒出内脏的位置与血管的走向。

    塑造人像时,关节的承重极限、颅骨的厚度分布、乃至动脉的搏动点……

    所有这些关于生命“构建”与“瓦解”的知识,如同潮水般从记忆的深渊底部翻涌上来。

    冰冷、精确、不带一丝情感。

    也无法逃避。

    尤其是在拿捏持械的战士时候。

    尼古拉丝的手指都能在泥土上流畅地复刻出肌肉的纹理与骨骼的轮廓,但更让她心惊的是——

    她总会“顺便”标记出数个一击毙命的要害。

    一种强烈的直觉警告着她:

    【不能】告诉李维斯。

    绝对不可以。

    这直觉并非源于不信任,恰恰相反,是出于一种她无法言说的保护欲。

    尼古拉丝陷入了恐惧。

    李维斯为她构筑的这个家,温暖、平静,充满了书本、茶香和他真诚的关怀。

    连市面上最畅销的爱情小说的男主角,也做不到为女主角思考这么多。

    她害怕这些沾染着血腥与死亡气息的“技能”,会玷污这片净土。

    会打破他眼中那个“来自北境、热爱园艺”的纯净形象。

    会让他……

    感到恐惧或疏远。

    尼古拉丝贪恋这份安宁,胜过追寻自己那显然布满荆棘的过去。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她将那些揭示了致命知识的泥偶混在其他普通的习作中,心怀忐忑地等待着李维斯的归来,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既害怕他发现端倪,又隐隐期待着他能像往常一样,给予纯粹的、不掺杂质的赞美。

    钥匙插入锁孔的轻响打破了屋内的凝滞。

    “我回来了。”

    李维斯的声音带着一日奔波后的疲惫,却依旧温和。

    他的目光习惯性地在屋内扫过,最后落在尼古拉丝身上,自然地流露出一丝暖意。

    随即,他的视线被窗台角落的新“住客们”吸引。

    尤其,是那一只栩栩如生到近乎妖异的小鸟泥塑。每一片羽毛的层次,肌肉的纹理,甚至是一种振翅欲飞的动态感,都被捕捉得淋漓尽致。

    李维斯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绝非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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