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我的手稿了……”
还不等李维斯介绍更多,前台一听有人自称“信徒”,便如过电一般一个激灵,突然跳起来往编辑部办公室里冲刺。
他嘴里不停重复道:
“信徒来了!”
“信徒来了!”
李维斯只听见一阵板凳倒地,人仰马翻的热闹折腾,似乎还有人推搡的争执声。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在弥漫着油墨和旧纸张气味的编辑部里,李维斯才将尼古拉丝那幅画稿,放在了主编面前。
主编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心,描述自己第一次看见《局外人》的惊艳:
“先生,你的文字有魔性,老实说,在见到你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个有操纵人心能力的超凡者。”
“你抓住了我的喉咙,强迫我一口气看完文稿。看到最后,默尔索在牢房中拒绝神甫,坦然接受生命虚无的结局时,我才敢长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久久无言。”
主编夸张地总结:
“你的文字差点隔空杀了我。”
他望向李维斯平静的眼睛,以为自己今天的仰望之情已经到了顶点。
然后,他看到了那幅画。
“这、这是……”
主编猛地坐直身体,眼睛瞪得老大,手指几乎不敢触碰画纸,他只一眼就明白了:
“这是为《局外人》画的?”
“谁画的?!”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
旁边一位年轻编辑好奇地凑过来,只看了一眼,便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
“主编!这画、这画简直像是从故事里长出来的!不,它甚至比文字更直接!”
他不小心与画中人对视,像被精神污染冲击一样,嘶了一声:
“神甫这张脸……看得我头皮发麻!”
主编小心翼翼地拿起画稿,对着窗户的光线仔细审视每一个细节,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一种狂喜的凝重。
“天才……文字是天才,这画也是天才!”
他喃喃自语,猛地转向李维斯:
“【信徒】先生!这位画家是谁?我们必须找到他!文字和绘画,这简直是……天作之合!”
李维斯保持着谦逊而神秘的微笑:
“画作者是我的伴侣,与我一样,她不愿透露真实姓名,只愿与【信徒】的作品共存。如果,你一定要给她一个艺名称呼……”
“那么就请你们,叫她——【神明】好了。”
陨落的神明,和虚假的信徒,不正是如编辑所讲的,天生一对吗?
海鸥书局编辑部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后又骤然被点燃。
主编死死攥着那张炭笔画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怕一松手,这画中逸出的灵魂便会消散。
他胸膛剧烈起伏,之前的激动已化为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目光在画稿与李维斯之间来回扫视:
“【信徒】……与【神明】……”
主编喃喃重复着这两个笔名,眼中爆发出难以形容的光彩,仿佛窥见了某个足以颠覆出版界的秘密宝藏。
“绝配!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本身就是最好的宣传语!”
他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廉价茶水都晃了晃。
“可是初版、”
“初版已经印好,明天就要铺货。现在临时加插画根本来不及,强行停机重制,成本太高,时间也耽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