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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粘稠而缓慢。阿斯克勒庇俄丝做完最后的包扎,轻轻舒了口气,那条碧绿的翡翠树蝰乖巧地盘回他的颈窝,蛇信轻吐,似乎也带着一丝疲惫。
“最危险的时期算是过去了。”
阿斯克勒庇俄丝抹了把额头的汗,看向如同石雕般守在床边的李维斯。
“她的生命力顽强得超乎想象,但精神层面……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何时能醒来,醒来后如何,都是未知数。”
李维斯没有回头,他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倾注在床榻上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上。
他握着尼古拉丝没有受伤的右手,那枚黄金戒指在昏暗的油灯光下闪着微弱却执著的光。
李维斯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庆幸:
“能活下来就好……只要她还活着,怎样都好。”
这句话,七分表演,三分却是真实的感慨——
感慨于自己计划的成功,感慨于这具九阶超凡者躯体的强韧。
接下来的日子,李维斯将“深情恋人”的角色扮演到了极致。
他向文书室请了长假,日夜不离地守在医务室。
阿斯克勒庇俄丝调配的需要定时服用的药汁,他总是先小心尝一口温度,再极其轻柔地、用特制的细管一点点喂入尼古拉丝口中。
李维斯会用温水浸湿的软布,细致地为她擦拭脸颊和手指,动作轻缓。
他甚至弄来了一把旧七弦琴,在尼古拉丝沉睡时,磕磕绊绊地弹奏着从阿波罗送的那本《古艺术史》里学来的、旋律简单的北境小调,音调生涩,却带着一种笨拙的真诚。
阿斯克勒庇俄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李维斯注视着尼古拉丝,而她注视着他。
她偶尔会动用新觉醒的一阶能力,指尖泛起微光,点在李维斯的太阳穴,为他驱散一些守夜带来的疲惫。
“省着点力气,她需要的是一个清醒的你照顾,而不是一个累垮的病人。”
阿斯克勒庇俄丝的话语带着难得的关心。
那条翡翠树蝰也似乎对李维斯愈发亲近,有时会主动游到他手边,用冰凉的脑袋蹭蹭他的手指。
这种无声的支持,比任何言语都更能强化李维斯“痴情恋人”形象的可信度。
第三天黄昏,油灯初上。
床榻上的尼古拉丝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深邃的紫色眼眸,但此刻,里面盛满了茫然、脆弱,如同迷途的幼兽,找不到任何焦点。
她下意识地想坐起,却牵动了伤口,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别动!”
李维斯立刻上前,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用的是他苦练许久的、略带口音的北境语言:
“你受伤很重,需要休息。”
尼古拉丝的目光困惑地聚焦在他脸上,充满了陌生的警惕。她的嘴唇翕动,发出的声音干涩而微弱:
“你……是谁?”
“这是……哪里?”
李维斯的心脏猛地一顿。
失忆了!
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完美实现!
他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只有恰到好处的、混合着心痛与温柔的神情。
他轻轻握起她戴着戒指的右手,引着她的指尖触碰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对应的金戒。
“我是李维斯。”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语速缓慢而清晰,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