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无声的闪电,劈开了李维斯精心构筑的表演外壳,让他有瞬间的失神。

    甚至忘记自己正在扮演尼古拉丝的恋人。

    就这么长长地凝视着黑发美人许久。

    但李维斯迅速收敛了那丝异样,脸上显露出受宠若惊的、混合着巨大喜悦的笑容。

    他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

    “说什么傻话,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他心底却在冷静地评估:

    依赖感已初步建立。

    很好。

    次日,当李维斯试探性地提出,他需要恢复工作日去文书室工作,能不能让她独自去医务室复查时,尼古拉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等他“回家”。

    她对那间充满药水味的屋子表现出的排斥,远超过对现在这个简陋小屋的不适。

    于是,李维斯上班、尼古拉丝养伤的生活模式正式确立。

    李维斯的生活变得规律而忙碌。

    清晨,他准备好简单的早餐和尼古拉丝午间的药膳。

    白天在文书室,他处理货单、登记往来船舶,偶尔被阿波罗叫去讨论一些乐谱,他表现得勤恳而低调,绝口不提家中“恋人”,只让那份偶尔流露的、被生活磨砺出的疲惫感自然显现。

    傍晚归来,他会带回一些食物,有时还有一两支便宜的鲜花,或几本新的旧书。

    他甚至在屋后清理出一小块更规整的土地,弄来了一些新的园艺工具——

    一把小铲,一个喷壶,几包常见的花种。

    他将这些交给尼古拉丝,语气带着鼓励:

    “你以前最喜欢摆弄这些,也许……能让你的记忆恢复得快一些。”

    这当然是【假话】。

    超凡者莎布·尼古拉丝根本不用凡人的手段,就能操纵植物,不需要遵守凡人的等待时间。

    尼古拉丝接过工具时,手指微微颤抖。

    她看着那片光秃秃的土地和那些种子,眼中充满了迷茫,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却一无所获。

    她尝试着模仿李维斯描述中的“园丁”行为,动作笨拙而生疏。

    时常对着泥土发呆。

    李维斯并不催促,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或是用北境语讲述一些他们过去在“极光下的小花房”里的趣事。

    然而,一次失败的尝试,更深刻地揭示了失忆带来的自我认知割裂。

    某日,李维斯比平时稍早回家,推开门的瞬间,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

    尼古拉丝手足无措地站在那个小小的灶台前,脸上沾着烟灰,锅里是一团黑乎乎、难以辨认的东西。她看到李维斯,紫眸中瞬间涌上巨大的挫败感和慌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我想帮你……”

    她声音哽咽,几乎要哭出来:

    “书上说,情侣一起居住,待在家里的人要为外出工作的对方准备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