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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的沪上,一场暴雨突如其来,将沪上的街道洗刷得干干净净。空气里没了白天的燥热,只剩下雨后泥土的清新,以及弄堂深处飘来的饭菜香气。
逛完了外滩,李砚青和二壮一前一后,打着从商店里临时买来的雨伞,踩着青石板路上未干的积水,走进了他们租住的那条弄堂里。
这是一条典型的沪上老弄堂,两旁是联排的石库门房子,红砖墙上爬满了青苔,晾衣杆从二楼的窗户里伸出来,上面挂着被雨水打湿的衣裳,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水。
两人刚走到自家租住的那栋小楼的门前时,二楼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住在二楼的李婶端着一个搪瓷盘子走了出来,盘子里是刚出锅的,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肉包子。
“哎哟,你们两个这是刚回来啊?”
李砚青和二壮两人刚上楼,便和李婶撞了个正着。
李婶看到两人,脸上立刻笑开了花,连忙说道:
“我这包子刚蒸好,正寻思着给你们两个送几个去吃,现在正好碰见你两,省得我再跑一趟,拿着,刚出锅的,晚上就别开火做饭了。”
李砚青笑着接过那还烫手的盘子,一股浓郁的肉香和面香扑鼻而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崭新的大前门香烟递过去,笑着说道:
“李婶,真是麻烦您了,这是我刚从商店里买的,你拿回去给叔,让他抽这个。”
李婶笑着连忙推辞:
“你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不过烟就别给他了,你叔他是个老烟枪,天天在家吞云吐雾,我都恨不得把他那些烟都给扔了,哪能让他再祸害你们的好烟?赶紧收起来,别惯着他那个坏毛病。”
说着,她亲热地拍了拍李砚青的手背,压低声音道:
“你们年轻人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这烟留着以后出门办事用,别浪费在自家邻居身上,听阿姨的,快收好!”
还没等李砚青和二壮进屋,对门的吴阿婆端着一碗红烧甩水也送了过来,一楼刚下班的张家大哥,手里也拎着两瓶冰镇的光明牌啤酒敲响了门。
“小李,这酒拿给你跟二壮兄弟,你两吃饭在家喝两瓶,解解乏。”
“张大哥,这怎么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远亲不如近邻嘛!”
九十年代的邻里关系,就像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红烧甩水,没有太多弯弯绕绕,质朴又滚烫。
李砚青推辞不过,只得温和的笑着,将邻居们的心意一一收下,随后又转身从屋里拿了些水果糖和糕点作为回礼。
双方一来二去,这间小小的小楼里便充满了人情味。
晚饭过后,白日的暑气也开始渐渐消散,邻居们各自搬了小板凳和躺椅,走出小楼,来到弄堂里纳凉。
老爷叔们摇着扇子,阿姨婶子们则聚在一起,手里不是在纳鞋底,就是在择菜,用吴侬软语聊着家长里短。
李砚青和二壮也搬了凳子坐在旁边,听着周围的欢声笑语,二壮的眼神里依旧带着几分尚未褪去的恍惚。
这种安稳平和的生活,是他过去十八年里,连做梦都不敢奢求的场景。
“小伙子,你叫二壮是伐?”
坐在旁边的一位赵大爷手里拿着茶杯,嘬了口茶,眯着眼打量着二壮:
“我瞧着你有点眼熟,侬以前是有住过阿拉这片的么?”
赵大爷这话一出,周围闲聊的邻居们也都看了过来。
“是哦,确实是看着挺眼熟的,好像是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你们两个。”
李婶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好奇的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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