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拥右抱,面带淫笑。

    只是,心中难掩几分苦涩与肉痛。

    当初原都巡顾志鹏意外身亡,留出了这个职位空缺。

    刘棍几乎认定,凭借殷平身为副都司殷鸿亲侄的身份。

    接任这宣化街都巡之位,应是十拿九稳、板上钉钉之事。

    而他偷摸走私的那些见不得光的醉魂草,其秘密据点与销货网络,恰好就在宣化街这片区域,正在殷平所在巡队的管辖范围之内。

    为了给自己这桩买卖铺平道路,寻求稳固保护伞,刘棍毫不犹豫地将宝押在了殷平身上。

    这些时日以来,几乎是鞍前马后,频频设宴。

    请殷平出入销金窟,吃酒作乐,银子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只盼着殷平早日上位,他也能高枕无忧,财源广进。

    可谁能料到,人算不如天算。

    眼看煮熟的鸭子,竟在半路被人硬生生截了胡。

    不知从哪个穷乡僻壤冒出来个家伙,竟空降成了代都巡。

    这消息传来时,刘棍还正在核算上一批醉魂草的利润。

    闻讯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

    他胸口堵得发慌,真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更让刘棍憋闷的是,殷平一点没有收敛。

    这吃喝玩乐、索求无度的架势,比以前更甚了几分。

    俨然将他刘棍当成了予取予求、无限透支的钱袋子。

    今日红袖招里这桌席面,加上姑娘的作陪,开销怕是抵得上寻常三口之家数月的嚼用了。

    刘棍心里早已将殷平骂了千百遍,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依旧堆满了笑。

    谁让人家有个好舅舅呢?

    副都司殷鸿,那可是破魔分司里真正手握实权的大人物。

    他虽背靠霓裳阁,但只是一个管家的弟弟而已。

    如何能与对方相提并论?

    这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已是骑虎难下。

    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苦水,也只能自己强咽下去。

    刘棍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烦躁与心疼。

    他拿起酒壶,亲自为殷平斟满酒杯,脸上笑容更盛,佯装随意探询道:

    “平老弟,老哥我近日听闻,你们巡队里,似乎来了位新任的都巡大人?”

    “哼!”

    殷平闻言,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捏着怀中女子纤腰的手,力道不自觉地重了几分,引得女子一声轻呼。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重重将酒杯顿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不过是个破县里钻出来的泥腿子,毛都没长齐,走狗屎运罢了。”

    殷平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区区一个暂代的职位,名不正言不顺,也配称都巡?且让他蹦跶几日,半年之内,待我破入洗髓,这位置必然还是我殷平的囊中之物!”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毋庸置疑。

    刘棍听后,心中却是不由得一动。

    洗髓?

    若殷平真能破入此境,再加上殷副都司的运作,说不得真能扭转局面。

    他原本因巨额花费而有些沉下去的心,又稍稍活络了几分。

    刘棍在殷平身上,投入了太多沉没成本。

    如今,早已是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