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每一句落下,都像给帐内添了一层冷意。
“可惜当时全军上下,没人相信……幽州城里能混进那么多奸细。”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
“因此……城破。”
“况且他也不是镇北军的人,乃是边疆王牌虎贲军的人。”
“我们不仅留不住他,更没有证据。”
“只要他咬死了,这是误会。”
“最后只能把人放回去。”
李执衡沉思片刻,只抬手指了指外头:
“去,弄碗水来。”
王山起身出帐。
李执衡走到榻边,蹲下,手掌从床底摸出一只薄木匣。
匣盖打开,里面是一张折得很整齐的符箓,符纸泛黄,朱砂线条细密。
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符箓在灯火余温里轻轻一晃。
王山端着一碗温水回来时,李执衡已经把符纸摊开,指尖贴在符纹的某一笔上。
他将一丝真气存入符水当中,趁着韩权昏迷,捏住韩权下颌,迫使他张口。
水沿着碗口倾下,先是溢出一点,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再被李执衡用拇指一抹,按着喉结往上推。
韩权喉头条件反射地滚动了一下。
那一口水终于咽了进去。
李执衡停住手,盯着韩权颈侧的起伏,看着那一下吞咽彻底完成,才缓缓松开。
“哎……”
他把碗放回案上,声音很轻,像吐出一口冷气:
“这个世道啊。”
过了一个时辰。
韩权睫毛先抖了一下,随后猛地睁眼。
瞳孔缩紧,第一反应是用力,可低头看见绳子。
他没有大动作,只在绳索下方一点点拱动肩膀。
衣襟内侧一块硬物被他顶出来,薄薄的
一片小刀片,指甲盖大小,边缘磨得发亮。
刀片贴着绳结来回拉锯,绳丝一根根崩断。
韩权咬着牙,动作快得几乎没有声音。
最后一根绳丝断开的一瞬,他肩膀猛地一松,整个人从束缚里滑出。
他直接掀帐而出,身子压得低,像贴着雪走。
马厩就在旁侧,他一把拽住缰绳,翻身上马。
脖颈一偏,指尖夹住定魂针的尾端拔出。
下一刻,他丹田里那股被封的真气像开闸水,轰地冲上来。
他抬掌往营道口一拍!
轰隆!
木栏被震得四分五裂,碎木飞出去砸在雪里,扬起一片白尘。
他一夹马腹,马蹄踏雪爆响,直冲营外。
扬长而去。
镇北军,李执衡是吧!
他记住了!
迟早有一天,要让李执衡付出代价!
……
……
帐角阴影里,李执衡站着,王山站在他旁边。
韩权的背影在雪道尽头缩成一点黑,随后消失。
王山吐出一口气,他握紧拳头。
多少有点不甘心。
“没事的。”
李执衡只看着雪道远处,声音平静:
“金鳞岂是池中物。”
“这个韩权不是一般人。”
“他也没想到昨晚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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