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管在这里,跟我谈什么赌约?”

    他往后退了半步,抬手一挥,厉声道:

    “若想进城,只有这一条法子!”

    “缴械!”

    “下马!”

    城头上的士兵听令,纷纷举起弓弩。

    有人已经搭上了箭,弓弦拉得发紧,箭镞齐齐对准城下那一抹青色身影。

    李执衡看着一张张麻木的脸,突然觉得荒唐。

    他怒极反笑,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王山见状,反而越发趾高气扬。

    “时间不多了,李总管。”

    他抬起右手,手掌在空中停了一瞬。

    几名弓手互相看了一眼,指节用力,弓弦绷得更满。

    正合王山心意。

    只要人死了,死无对证。

    只要李执衡死在城下,他王山就还有一线生机。

    诬陷别人的人,比谁都清楚对方有多冤。

    正因为心里明白,反而更急着先下手为强。

    “实话跟你说吧!”

    王山压低嗓音,却故意让城头周围的人也能听见,

    “将军怀疑你私通北蛮,将镇北军行踪暗中泄露。”

    “现在!”

    “我只给你三息的考虑时间。”

    “下马——缴械!”

    风越刮越大,吹得城头的旗帜猎猎作响,雪粒被卷成一团一团,在两人之间横冲直撞。

    “三——”

    “二!”

    李执衡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他在这一瞬间,把宋魁信上那几句关键信息又在心里过了一遍。

    “镇北军四日后丑时悍刀口出塞”

    “前锋王山领骑兵一千打头”

    “策反未成,但贪功好胜”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在了一起。

    他突然就明白了,王山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一定是沈蝶衣沿着情报线继续往下查,查到了宋魁这个人。

    而宋魁的去向一旦说不清,道理上就要追到王山头上。

    王山身为前锋校尉,是最先接触斥候汇报的人,也是嫌疑最大的人。

    这种时候,他若不主动把人往外一推,不找个替罪羊出来,下一步就要轮到他自己上军府公案。

    那就不能怪他王山心黑,只能怪别人命不好了。

    城头上,王山的手高高举着,杀意掩都掩不住,眼里那股焦躁几乎要溢出来。

    李执衡忽然有点想笑。

    若是王山知道,李执衡手里恰好就握着一封能帮他洗清嫌疑的密信……

    到时候,他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这一想,他眼底的冷意反倒彻底沉了下来,唇角微微一挑。

    “王山,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吓唬我,不如先顾好自己吧。”

    “宋魁你找到了吗?”

    “就在这里玩施压这种幼稚的把戏?”

    王山一听见“宋魁”两个字,整个人猛地一僵,像有人在后脑勺敲了一下。

    脑子里一片空白。

    握着城垛的手指关节绷紧,铁甲在掌心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后背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他死死盯着城下的李执衡,喉结滚了滚,连呼吸都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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