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图,笔力苍劲。
牧野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月色下的荷塘,并未回头。
“坐。”
云易在桌旁坐下,静候下文。
良久,牧野缓缓转身,目光如电,落在云易身上。
这位权倾朝野的铁血王爷,此刻卸去了宴席上的威严,眉宇间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深沉。
“你可知,本王为何深夜唤你前来?”
牧野在云易对面坐下,亲手斟了两杯茶。
“王爷可是为了白日宫中异动?”
云易开门见山。与牧野这等人物周旋,故作不知反落了下乘。
牧野端起茶杯,却不饮,只是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白气:“是,也不全是。”
他抬眼看向云易,“你入宫那日,镇国剑鸣动;昨夜,人皇殿深处阵法波动。两次异动,皆与你有关。陛下虽未明言,但心中疑虑已生。”
云易面色不变:“臣亦不知为何。或许,是臣在秘境中沾染了某些上古气息,引动了镇国剑共鸣。”
“上古气息?”
牧野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你可知,镇国剑乃太祖佩剑,内蕴开国龙气与太祖无敌剑意。能引动它共鸣的,普天之下,不过寥寥数人。你一个边陲小宗出身的弟子,凭什么?”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并非修为压制,而是久居上位、执掌生杀所形成的凛然气势。
若换做常人,只怕早已心神失守。
云易却恍若未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方才缓缓道:“王爷既如此说,想必心中已有猜测。何必再问?”
牧野盯着他,眼中精光闪烁。半晌,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好,有胆色。本王就直说了——你身上,有太祖传承,是也不是?”
轩内空气骤然一凝。
云易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与牧野对视:“王爷何出此言?”
“不必否认。”
牧野靠向椅背,手指轻敲桌面,“你在秘境中的表现,本王已详细看过战报。以玄级修为,力抗地级土著,最终净化魔心……这绝非寻常功法所能做到。更不用说,你能在陛下面前,扛住那一缕意志威压。”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陛下继位二十年,励精图治,修为深不可测。但他有一个心结——太祖真正的传承,并未完全留在皇室。”
云易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王爷的意思是……”
“太祖晚年,行踪成谜。”
牧野的目光变得深邃,“有传闻说他破碎虚空而去,也有传闻说他坐化于某处秘地。但皇室秘录记载,太祖失踪前,曾留下一句话——‘吾道不孤,后来者当承其志’。百年来,皇室暗中搜寻,却一无所获。直到你出现。”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你可知,陛下为何如此厚赏于你?武魁郎,秩比三品,入宫觐见,开放典藏……这些恩宠,已远超寻常魁首应有之待遇。因为陛下也在怀疑,你,可能就是太祖选中的传人。”
云易沉默。
牧野的话,印证了他的一些猜测,却也引出了更多疑问。
若人皇怀疑他是太祖传人,为何不直接擒拿逼问,反而要厚赏拉拢,仅仅是因为没有证据?
“王爷今夜告知这些,意欲何为?”云易问。
牧野转身,目光灼灼:“本王不关心你是否真是太祖传人。本王只问你一事——你既得秘境魁首,可见过‘比干之心’本源?”
云易心中警铃大作。
牧野绕了这么大圈子,原来最终目的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