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开口:“他女儿的老师。”

    顾小满在苏州念书,她的老师,最有可能。

    “可苏州那么大,学校那么多,怎么找?”清辞问。

    “不需要我们找。”李浩说,“金鳞的人肯定已经在找了。我们只要盯着他们,就能找到线索。”

    “怎么盯?”

    李浩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望向外面渐亮的天色。

    “疤脸男人今晚失手了,他一定会向上头汇报。而他的上头,一定会派人去苏州。我们只要知道派了谁,什么时候走,走哪条路——”

    他转身,看向清辞。

    “就能赶在他们前面。”

    清辞看着他眼中的光,那是猎人看见猎物时的光。疲惫,但坚定。

    “你的伤……”她担心地说。

    “死不了。”李浩说,“但你的毒……”

    “已经解了。”清辞说,“孙大夫的七星草很有效。我现在只是虚弱,但能走。”

    李浩看着她苍白的脸,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他知道劝不住她。从柴院那夜起,他们就绑在一起了,生死同路。

    “天亮后,我去找安德森神父。”他说,“他在教会学校有熟人,能查到顾小满在苏州哪个学校。你去买两张去苏州的火车票,要最早的。”

    “几张?”

    “两张。”李浩说,“就我们俩。人多了,容易暴露。”

    清辞点头,从床上下来,开始收拾东西。她的动作还有些虚浮,但很稳。

    李浩看着她,忽然说:“清辞。”

    “嗯?”

    “如果……”他顿了顿,“如果这次真的找到顾小满,拿到第七个箱子,我们可能就真的要跟二皇子正面为敌了。到那时候,退路就真的断了。”

    清辞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他。晨光从窗外渗进来,照在她脸上,给她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

    “李浩。”她说,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从我决定跟你来上海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退路。”

    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眼睛。

    “我父亲死得不明不白,沈墨死得不明不白,顾长明死得不明不白。如果因为怕,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他们的死,就真的没有意义了。”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很凉,但握得很紧。

    “你说过,同往。那就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我们都一起闯。”

    李浩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坚定,有决绝,还有一种让他心头发烫的东西。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点头。

    “好,一起闯。”

    窗外,天彻底亮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